他欲言又止,有些心虚地瞥了眼萧宪,又想了想,便道“没什么。”
萧宪猜到他要说的是东淑,但此事毕竟敏感,便顺势不提。
只又想了一会儿,便叮嘱道“你暂且留在这里也罢了,只记得不要再闹事,别惹急了李衾。”
李持酒道“哦,我知道了。”
萧宪怕他不放在心上,就又叮嘱“其实李衾他未必就真的要对你如何,这样多半是做给旁人看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特意叫人把你带到兵部,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不比在大理寺那种地方。”
上次在大理寺,差点儿给毒死,兵部却是李衾统辖,自然不至于就轻易的出什么意外。
同时他拿下李持酒,也自然做了样子给皇帝看。
只是萧宪忘了一件事这里的确是李衾的地盘,所以若李衾想要杀一个人,也自然更容易。
萧宪说完之后,又略叮嘱了两句,便转身往外走。
出门上车,萧宪的心仍是沉甸甸的。
他实在想不通李衾心里的打算,李衾既然找到了遗诏并且给了皇帝,那自然是跟皇帝一心一意了,可又为什么特意告诉自己镇远侯在兵部,暗示他来见镇远侯
这疑问直到回了萧府,都没有头绪。但是毕竟他不在府内这五六天的,府内虽安稳,却也不免有些飞短流长,今日回来,上下才都心定。
萧宪自然先去给老太太跟太太磕头请了安,陪着回了几句话,只说是公务繁忙,不得脱身,又病了几天,不宜挪动,今日才大好了之类。
张夫人毕竟耳根绵软,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终究儿子好端端地回来了,便只念阿弥陀佛。周老夫人似听非听的,也并没有说什么。
萧宪磕头出来,正赶上东淑听说他回来,忙忙地来看望,兄妹两见面,萧宪握住她的手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见过老爷再回来。”
于是又先去萧卓书房,萧老爷却已经等候多时了。
萧宪很知道事情已经过了,此刻再把真相告诉萧卓,自然又生出另一场波澜。幸而虽然群臣之中有些议论纷纷,但毕竟真相超乎所有人预料,所以大多数人是猜都猜不到的,要隐瞒也是容易。
萧宪回来的路上早就把借口想过了,只说是因为南边谨州的事情,之前吏部派去的人投靠了叛军,导致皇帝猜忌,这些日子才将他留在宫中,如今事情已经澄清,天下太平。
萧卓果然信了大半儿,说道“我也听说了南边的事,真是无妄之灾,你那吏部本来管的也算清明,怎么竟出了这种无君无父的人。”
又道“可除了这件我依稀听人说,好像还跟先帝的什么遗命有关的”
萧宪道“这只是传闻罢了,如今时局安定,老爷不必担心。”
萧卓盯了他半晌,才点头道“先前我问李衾,他也是这么说的。既然如此那就罢了。”
萧宪心头一动。萧卓走到桌边上,道“这些日子我看李衾也在为你的事周旋,方才他陪着江雪回来归宁,却又着急的先去了,不想你后脚就回来了,唉,子宁果然是很靠的住的人。”
萧宪无话可说。
既然风平浪静,萧卓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以后务必愈发的勤勉行事,就放他去了。
萧宪离开了书房,一路缓步往东淑那边儿而行,进了院子,过了月洞门,就见桂花树下蹲着一个人,好像正在拨弄那一地的桂花。
“不要蹲在那地上,留神起来的时候又头晕。”萧宪说着上前,扶着东淑站了起来。
东淑果然有些眼前发花,握着萧宪的手臂定了定神,才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