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的冷汗,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往回看,不时用手绢擦拭,让车夫快些出城。
段长悠坐在马车之中,口中念念有词“童长思啊童长思,你可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要不是吕四娘那三个贱人用官途和我祖母的性命威胁我,我也不会做这种缺德事。大家都是可怜人,互相体谅体谅吧”
段长悠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忽然发现马车并没有往城外去,而是拐到了一处深巷子里。
段长悠大惊,对着马车车夫叫道“我不知道你出城去吗你拐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马车车夫将车停了下来,突然车前车后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段长悠还没来得及害怕,那车夫铁钩似的手便揪住了她,将她拖下车来。
段长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车夫竟换了人
“你、你做什么救命啊救唔唔唔”
段长悠的嘴被个瓷瓶堵上,瓶子里有味道极其强烈的液体,车夫强行将那液体往她的口中灌。
她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不想喝,可那车夫的手段犀利,不容抗拒,强迫她喝了下去。
那液体灌入她的口喉,仿佛沸腾的热油浇进她的身体之中,很快她便说不出话,极度痛苦之时也只能发出浑浊的呜咽声。
灼烧感很快从喉咙蔓延至脑子,段长悠双眼瞪大,蜷在地上,不时地抽搐着。
吴显意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段长悠面前,手上一晃,剑刺入段长悠的腿。
段长悠只是抽动了一番,殷红的血从她身体中流出,她亦无感觉。
吴显意将剑抽了回来,在段长悠衣服上抹干净,重新上了马车。
吕澜心虽说眯着眼睛,但童少悬的状况她也看在眼里。
路繁腰间沾着的血,她也发现了。
唐见微几乎是与吕澜心同时察觉到了路繁的伤。
路繁一直安静地站在唐见微和童少悬身侧,随时保护着她们,就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腰间受了伤,只以为衣衫黏在肌肤上的感觉是狂奔半个博陵府出的汗水作祟。
阿周他们终于驾车赶到了,操家伙杀了进来,与醉逸轩的护院们人数势均力敌。
正是大开杀戒的好时候
但童少悬快要受不住了。
而路繁不知伤得有多重,继续战下去是否会危及生命。
唐见微正在脑海中思忖着,吕澜心笑着提醒她,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
“我看少悬妹妹情况似乎不太好,急需要唐三娘帮她一把,若是再耽误下去,闹出笑话不说,恐怕还会危及生命,实在划不来。”
唐见微不得不承认吕澜心这话说得对。
最重要的便是阿念和大嫂的安全。
而且这醉逸轩地处博陵西角,虽是个私家别馆,周围人烟稀少,可到底不是什么荒山野岭。
今夜未宵禁,若是杀起来肯定会惊动金吾卫,到时候只怕是双方人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即便暂退,唐见微心中这口恶气也不可能咽下去。
“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唐见微用血红的双眼看向还被钉在圆柱上的吕四娘,捂着嘴的吴三娘,以及早就躲到人群之后的步二娘。
“伤我夫人的诸位,我唐见微一一记下了,今夜只是一个开始。只要我唐见微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会让你们百倍奉还。”
从平旌坊的最华轩出来,卫承先一无所获,便往醉逸轩去。
向醉逸轩去的路越行越偏,人也越来越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