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见微却跟她完全不同,不仅看不出有任何拘束,反而高谈阔论。
只不过高谈阔论的对象并不是她,而是坐在另一边的葛寻晴。
唐见微知道葛寻晴是县丞家的女儿,县令是他阿耶的上峰,据说她常常去县衙,便找了个话头跟她聊聊县衙里的事,想要挖点儿县令之事。
唐见微问得拐弯抹角,不想让大家听出来她是在专门询问这个县令的事,以免留下证据,引人怀疑。
不过童少悬还是听出了唐见微话里话外不停地在给葛寻晴挖陷阱,让她一步步地往自己想要打听的圈子里走,从而自行说出来。
童少悬握着箸并没有伸手,身子往唐见微的方向微微侧了些,在她耳边小声道
“你为何套仰光的话”
唐见微没想到她这点小心思也被童少悬识破,保持微笑道
“我哪有套话,不过是葛娘子人可爱,我便与她多说几句。”
“可爱”童少悬皱眉,“觉得可爱就多说几句,以前没觉得你这般轻浮。”
唐见微低着头笑着,从牙缝地挤出几个字“我可比你想得轻浮多了,以后你会慢慢见识到真实的我,御赐夫人。”
御赐夫人
便是在讥讽她俩并非真正伴侣,而是的天子赐下来,迫不得已结成的一对。
话是没错,可唐见微这话明显是在刺童少悬。
童少悬也懒得再管她,专心吃晚膳。
葛寻晴倒是心无城府,唐见微问什么她说什么。
一方面是对唐见微不设防,另一方面她吃红烧猪肘子吃得太快太猛,全身的血液都流到胃里,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只是凭着直觉在答话。
童博夷在帮忙童家打理铺子收租钱,自小在县里长大,县令的属官他也认识一二,便也加入到她们的谈话中来。
从葛寻晴和童博夷的话里得到了不少关于县令的事儿。
据说这县令姓佘,五年前调到此处后便再也没挪过窝,似乎也不想挪窝。
别的地方官都想着能有机会腾挪入京,京城乃是权力中心,只有回到博陵府才有可能继续往上登攀,留在地方的话做到头也就是个州长官。
即便是当了州里的一把手那也是刺史,小小的县令还是无法比的。
可这佘县令连刺史都不在意,似乎对安逸地待在夙县一事非常满意。
“不难理解。”童长廷手里拿着的吃了一半的猪肘子,又啃了一大口之好正色道,“咱们夙县虽算不上什么巨富要塞,却也是物产丰富港口众多。水路与万向之路的水上主道相接,西北六大州的水产都得从咱们这儿走,更不用说白头山和扶沧山上的山珍异宝,数都数不过来”
山上还有山珍回头一定得再去寻一寻。
唐见微这个北方人对山珍似乎不太敏锐,但只要是个“珍”必定是高价,对于买卖上的事唐见微却从来不落下。
山珍也是一条致富路,等她手里的本钱越来越多,也就可以不再做早点这种小本生意,倒腾更大的了。
葛寻晴说这佘县令本就是本地人,一大家族的人都在夙县和隔壁的菿县,枝叶遍布整个昂州,算是昂州的土皇帝。
在昂州过得这般滋润,何苦再跑到博陵去摸爬滚打
葛寻晴道“若我是县令的话,我也愿意留在夙县。”
虽说如此,唐见微依然嗅到了一丝诡谲的气味。
从小到大她的直觉都相当敏锐,这县令必定有他人所不知的秘密。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