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沈长空在沈家,甚至是整个中枢都享有盛名,此人一呼百应,先前弹劾卫承先,可是让卫承先惹了一身的骚。如今又盯上你了。”卫袭双手背与身后,语调并不焦躁,但见她在省疏殿内来回踱步,也不入座。
被弹劾的沈约本人却稳稳地立在龙案前,一字字地扫过那奏疏后,将奏疏合了起来。
“沈长空的成长倒是超出我的想象。当年我前往绥川时,他还是个在宗族筵席上腼惧不言语的弱冠少年。如今口诛笔伐,倒是犀利了很多。”
“你还有心思夸赞你的政敌。”
沈约对卫袭笑了笑。
被沈长空纠缠上的人多少得脱一层皮,沈约却镇定自若,似乎早有防备。
“孙允的审谳不可中断,否则沈长空的气焰必定更盛。但说到底,他所代表的是沈家,是你的宗族。面对血浓于水的宗族,你能行吗沈约。”
沈约并没有被触动的激昂,也没有对奸佞不屑的鄙夷,一如当年在危情时刻,自告奋勇前往绥川查军资大案时一模一样。
面对终极险阻,她依旧处之泰然,心深似海。
“微臣生于沈家长于沈家,最是明白沈家的所作所为。生死富贵由天择,方正贤良自我定。微臣明白该怎么往前走,不愧君心,不愧吾心。”
卫袭心里的一团火被沈约的话点燃,不由感叹。
这些年澜吴沈三家出了不少能人,而三家年轻一代择选道路,竟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