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局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如今日这般,闹不好是要赔上阖族脑袋的。
王呈当初定是下了决心才在弹劾骆玄防的联名奏疏上签了名字。
看来这卫承先迷惑人的伎俩有所精进。
刘阔将心重新落了回去,牢房里那恼人的食物香气也在渐渐消散
阮应婳和童少悬从狱中出来,去了大理寺的后院。
卫承先和一中年男子正坐在此处喝茶。
“如何了”卫承先看见她俩过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问道。
阮应婳和童少悬都很沉稳地点了点头。虽说面上不算有多少鲜艳的喜色,但看下去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稳步前进。
卫承先看向对面那中年男子,男子笑道“开了这头,无需让刘阔完全相信,他这老贼也必不会这么轻易上当。不过,这焦虑的种子已然埋入他的心里。他觉得自己是审谳好手必定自视甚高,旁人刻意让他发现的事情他未必会信,可若是自己发现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要知道,擅水之人更易溺亡。”
刘阔独自在牢狱之中待了不知多久,以往他被困在木架之上心里有数,于是该吃吃该睡的睡,饱食之下精神矍铄。
如今虽猜透了大理寺的小计谋,可睡意全无。
即便他对自己的判断极有信心,可下意识的焦躁和疑窦萦绕于心尖之上,并非他想要驱散变就能不去设想的。
这一日的酒菜被送走之后,当真没有再送回来。
刘阔这些日子照常吃喝,猛地饿了一日,胃里极不舒服,脑袋也愈发迟钝。
一群人的脚步声从他牢笼前经过,刘阔留意了一番,四名狱卒带着某个人正往牢房出口的方向去。
被裹带的人头上罩着个麻袋,全然看不见他的长相,可是刘阔还是瞬间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是王呈。
不会有错,即便没有露出脸,但王呈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被狱卒们包围着,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离开牢房的这个人手上,有一模一样的疤痕。
自他牢房门口而过的人,虽无脸见他,却是被他洞察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大理寺牢房怕犯人越逃,只有一个出口,必定会路过刘阔门前,恐怕王呈都不必掩面而逃。
他当真背信弃义,召了
看来此人依旧贪生怕死,刘阔恨自己怎么就一时犯傻,与之共谋
“王呈。”刘阔声音雄厚,即便坐在原地,这么一嗓子出去,其声亦在牢房之内震荡不已。
“今日你若背约负盟,独自从此逃离,当知后果这世间再无你立足之地”
王呈显然听见了刘阔所言,步伐有一时的停顿,喉咙里发出一阵浑浊之声,但到离开之时依旧什么都没说。
很快他便在狱卒们的掩护下离开了牢狱。
牢房门被打开,童少悬走了进来,问刘阔“您有事找我”
刘阔一头乱发,胡子横生,垂首而坐,他问童少悬说
“老夫听闻童长思乃百年一遇之天纵奇才,童长思可否回答老夫一个问题,为老夫解疑释惑。”
童少悬道“解疑释惑不敢当,刘公请讲。”
“状元为何读书求仕”
“自然是为了辅弼明主,黼黻皇猷。家合世平,士饱马腾。百姓安居康健,怡然自乐。”
刘阔道“童长思与老夫志向一致,却为何针尖麦芒。”
“大抵是某与刘公所敬明主不同。”
“童长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