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待了数日,卫袭再次唤了石如琢去省疏殿,问她这几日在大理寺待得如何,是否适应。
石如琢道“大理寺诸君审谳手法让人大开眼界。”
石如琢看上去精神不错,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严刑现场的困扰。
这也便是说明,她丝毫不畏惧血腥酷刑。
卫袭问道“若是让你当那行刑之人,你可下得去手”
行刑之人
便是要对那些囚犯用刑以暴力逼迫他们开口
石如琢心里咯噔一下。
虽说在大理寺囚牢之内,她一直在强行忍耐,逼迫自己直面,可归根结底,她没法做到如长思一般真的面不改色,还能淡定地吃樱桃啃脆饼。
她是强撑的。
石如琢看着坐在御案之后的龙颜,没有太多的表情,看不出天子此时的心情,但可以肯定,天子这是在单独提拔她。
这是她的绝好机会。
是她距离天子,距离权力最近的一次。
石如琢道“下官,可以。”
卫袭似乎看穿了她的迟疑,眼中带着一点儿长辈的笑意“你与童长思是同窗,关系也很好吧。这段时日秘书省的公务便交由旁人去做,你到大理寺协助童长思,跟大理寺一块儿审理此案。”
“是”
石如琢带着一心的疑惑离开了省疏殿,卫袭也去了明日山庄找她皇姐。
“石如琢,如她的名字,需要细致雕刻。”
卫袭枕着卫慈的胳膊,和她一块儿躺在落霞竹台上吹着凉风,将金辉之下的博陵尽收眼底,吃着唐见微派人送来的桃花糕,谈及石如琢的事,心旷神怡。
“吕澜心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她是被澜宛养废的逆女,一腔狠辣无情的冷血,又是心若浮萍的可怜虫。石如琢竟能拿捏她,说明石如琢身上有她自己都还未发掘的可怕力量和敏锐的视角。这样的人,不能被埋没。我会好好将她扶起来,假以时日童少悬在明她在暗,她们二人便是我最趁手的两把兵刃,屠尽澜吴沈三家的最强利器。”
每当幻想这三家的覆灭,卫袭的心里都会浮过无法克制的欣喜和快意。
卫慈道“石如琢所说北衙禁军的侯将军,陛下想如何处置”
“他的命暂时留着。”卫袭道,“这侯立我可从未怀疑过其人,没想到他竟藏得这般深。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此人的脑袋也只是暂且留在他脖子上罢了。”
二人又闲聊片刻,卫袭当自己宫中,让人再上几壶酒。
卫慈皱眉“陛下喝这么多,也不怕宿醉头疼。”
卫袭笑道“怎么,那陶挽之不在,无人管着姐姐,姐姐倒是自己安分起来。看来那陶挽之有些伎俩,能将姐姐都看管得这般严密。”
卫慈面无表情“陛下若是都喝完,回头我便没得喝了。”
卫袭“姐姐嫌弃我喝太多。”
“陛下宫中有那么多进贡的美酒,何必惦记我这点儿私藏”
“哎,宫中那些进贡之酒,哪有姐姐这儿的酒香甜醇厚,回味无穷呢。更何况陶挽之不在,姐姐也能撒开了喝。正是开怀之时,咱们俩姐妹一醉方休吧。”
卫袭正说着,暗卫从树上落下来,上前道
“澜贵妃因公主高烧未退,要斩杀宋御医。”
卫袭方才还笑盈盈的脸,在听到“澜贵妃”这三个字时,很快将笑意拢了起来。
“看来今日姐姐的酒我是注定喝不上了。”
卫慈依靠在躺椅上“你若喜欢,我让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