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徐青的事引发了连锁反应,建筑所的人怕我再向老板打小报告,故意跑我这儿拿乔呢。
建筑师们未必和徐青同气连枝,却个个兔死狐悲。沈怡是逼迫徐青辞职的直接原因,如同一座铡刀,人们看到她,不会细想她铡的是好人或坏人,只知道这是杀人的玩意儿,得尽量躲避。
大概是心理作祟,之后沈怡总觉得公司里人们看她的眼神很古怪,这古怪或许会化成无形的阻力,妨碍她融入大环境,是新员工最怕遭遇的危机。
我不止做了别人的枪,还白白背上恶名,宋长平可真是个狠角色,我看欺生的不止徐青,还有他
她想试探宋长平对她的看法,中午去食堂吃饭瞅见他,便端着餐盘落落大方走过去。
“宋所长,我想坐窗边,能和您挤一挤吗”
宋长平热情欢迎,还打趣“对着美女,空气都不一样了。”
双方闲话家常,宋长平详细介绍了食堂几道经典菜肴,指点她什么时候来能吃到厨师为老板们开的小灶。
一言一行无不像裹满白糖的甜糕,看不出丁点恶意。
涉世未深的人兴许就此受蒙蔽,沈怡也是成精的狐狸,懂得由表及里看问题。
徐青的事不止是他和自己的私人恩怨,严格追究应该是建筑一所向结构二所工作交接中的失误。宋长平身为一所所长,此刻多少该给她一个交代,哪怕不道歉,稍加说明也能表示尊重。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他,表明他在逃避责任时还对她怀有藐视,绝非良善之辈。
沈怡恼归恼,依然云淡风轻地酬和。
与恶人对阵,切忌盲目肉搏,尤其对待地头蛇,他们的难搞在于错综复杂的背景。宋长平在筑美根基深,受老板们器重,她不能鸡蛋碰石头。
我和这人没矛盾,他不待见我自然源于外因。我若露出怨尤,他更要设计暗算。越是这样越要装傻充愣,使其放低戒备,以便探查他不待见我的原因。
往深层次思索,她挖掘出更大的威胁。因为宋长平本身也可能是一把刀,对她的恶感并非发自内心,而是秉承着老板们的意志。
晚上回家,张姐熬了鸡汤,沈怡舀上一碗暖胃,去卧室打开电脑继续未完的工作。
闫嘉盛暂停游戏,溜过来传达母亲的旨意。
“我妈让我们明天带颖颖出去玩,你看上哪儿合适,赶紧安排一下。”
闫殊颖在成都时,每到周末都会跟着退休的祖母游山玩水。来京后这一亲近自然,观览名胜的休闲活动便中断了,为此没少哭闹。
沈怡也想弥补,可眼下不是时候。
“明天我要去工地,请不了假。”
闫嘉盛脸上灌铅,叉腰问“你一整天都待在工地下午能回来吗一起出去吃个饭也好跟我妈回话。”
“下午也不行,老杨要结婚了,明天请朋友们布置新房,也叫了我,得去露个脸才行。”
“哪个老杨”
“就是以前帮我介绍工作,在规划局上班那个。”
老杨是她在大学联谊会上认识的学长,高她三届,门第高贵,毕业进入市规划局工作。她当初能进民兴设计院,此人出力不小。
闫嘉盛见过老杨,不喜欢对方牛逼哄哄的做派,印象分为零,反感妻子与他来往,冲口抱怨“你都从民兴辞职了,还没还完人情”
他缺乏基本的礼数世故,沈怡早没耐性教导,不回头地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