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楼我们在结构上做了特殊加固,顶层楼板的配筋梁是其他楼层的三倍,立柱排布也与其他楼栋不同”
大楼业主们入住七八年,今日方知自家的房子是土豪特供,楼内还有一部直通周家的隐蔽电梯。
设计师的说明解除了人们的安全顾虑,仍使他们群情激愤。
“早知道有人会在楼顶盖洋房,我绝不会买这里的房子”
“就是怪不得我这几年运气差,头上压着座大山,怎么会不倒霉”
“你们要讨好那个周先生,应该单独辟块地给他修房子嘛,不能搞到我们头顶上来”
“黑心开发商剥夺我们的知情权,恶意欺骗消费者,我们还是会照原计划起诉他们”
“还有你们这些设计师,只会拿钱办事,再不讲职业道德,跟他们一样不要脸”
一些业主点名道姓骂人,沈怡冷静辩解“我们和甲方是雇佣关系,只要不违反相关的建设条例,就得按他们的要求做设计。目前来看这栋楼很坚固,顶层的花园并不影响大楼的使用年限和各户的生活,大家可以放心居住。”
“住个鬼啊这小区当年的房价放在整个北京都算贵的,我们这些业主都有一定经济实力,想为自己和家人求一个舒心的居住环境。那周先生在屋顶盖花园洋楼,坏了我们大家的风水。要是开发商在售楼时列出这条,你看会不会有人买这栋楼的房子”
“说得太对了,现在不是安不安全的问题,根本原因是当初开放商恶意隐瞒,骗我们签了不平等的购房协议,我们必须找他们索赔”
众怒难平,已超出“专家组”的职责范围,沈怡和老李对个眼色,麻利地动身退场,把乱局丢给举办方和保安们。
记者们都是抢食饿狗,新闻稿出得飞快,沈怡怕邱逸见责,到家先向他供诉案情。
邱逸做了两分钟哑巴,左思右想还是笑最恰当。
“原来那个楼盘是你们设计的,怪不得我觉得风格很眼熟呢。”
沈怡在记者会上压制的羞愧到这时才发作,难为情地瞅着他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骨气,专心当舔狗,为五斗米折腰”
他笑容扩大了一圈,搂住她安慰“不会的,那都是十年前的项目了,那会儿你刚参加工作,经济压力大,拿什么跟甲方和领导叫板呀。况且这事是开发商和那个业主不地道,你做的设计并没有违规犯法,只是被他们连累了。”
这也是沈怡的想法,故而消化不了被住户们谩骂的憋屈。
“人在屋檐下始终要低头,你别看我现在长进了,要是哪天又有甲方提类似要求,我还得照办。”
邱逸点头称是,发挥直男思维,马上考虑解决办法“要想少受人摆布,除非自己当老板,那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拥有自主权。你打算以后自立门户吗”
沈怡老早设想过这点,想法都像超市里的稀奇水果,经常看到,却不准备买来尝一尝。
听他提问就像收到一次推销,有了将空想都算不上的念头付诸实践的意愿,抓住他的手,雀跃道“这是个好主意啊,以后我们一起单干,公司规模不用太大,十几二十人的小团队就够了,凭我们的实力,一定能做精做强。”
邱逸从来与野心不适配,过去的梦想只是做一名优秀建筑师。上班后发现专业技能并不是混迹职场的必要条件,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对充满阴谋诡计和火、药味的办公室政治十分厌倦。与朋友交流,又听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哪座山头都不清净。若想获得一方净土,真得独立才行,当下与她一拍即合。
“你想什么时候单干”
“现在还说不准,这事不能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