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马上被她戳了一下。
“我刚才那些话全白说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也会出力呀。我们小邱还是初婚,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被逗得赧然而笑,握住她的双肩夸奖“你真可爱。”
“居然抢我的台词,去照照镜子,看谁更可爱。”
她正想捏脸,突然发现他泛红的左脸浮起青紫的掌印,忙将动作改为轻抚,疼惜道“你妈真狠,这么乖的儿子也舍得下黑手,回头我得说说她。”
邱逸当了真,急忙劝阻“你可千万别,我怕我妈凶起来连你一块儿打。”
沈怡暗笑他天真,假正经地点点头“不去也行,反正以后你就归我管了,她不疼你,我来疼。要是再敢动手打你,我才不管什么辈分呢,肯定对她不客气。”
宣示完保护权,就在他的伤处印了一个疗伤的吻。
邱逸再去石家庄,邱馨已提前出院,且拒接他的电话,后来虽在他不懈坚持下恢复联系,口风却完全改变。
“我这个婚是注定离不了的,钱云胜现在不许我出去,说只要我敢出家门他就打断我的腿。媛媛也被他们家藏起来了,我要是逃走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姐姐的哭声仿佛掘地三尺的锄头,将邱逸埋藏极深的火气挖出来。
她但凡将那天责骂他的威猛拿出来三分之一,都不会被钱云胜任意摆布。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蒙综合征”,再放任不管,姐姐迟早成废人。
“我要去你家”
“不行,钱云胜不会准你进门的。”
“你跟他说,不让我进门我就去他单位找他”
“你想害死我呀”
“我是来救你的,姐姐,我不怕钱云胜和他家里人,就怕你敌我不分。你都被钱云胜害成这样了,还想把命搭进去吗多想想媛媛吧,她还小,离开你,她今后的人生可能比你更凄惨”
邱逸软硬兼施,好歹从邱馨的昏聩中抢出一丝清醒,答应替他向钱云胜传话。
施暴者鄙视受害方,连同她的家人一块儿轻贱。钱云胜把小舅子当成追咬自家的疯狗,让他当晚来家做了断。
邱逸初次造访,进门便被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包围,那些叫不出名字的男女都是钱云胜的兄嫂姊妹,媛媛箍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浸满迷惘恐悚。
他骤然耳鸣,怒责钱云胜“你们怎么把媛媛带来了”
“这里是她的家,她本来就该在这儿”
钱云胜按灭烟蒂,凶吼的样子活像喷吐毒烟的怪兽。
邱馨魂不守舍地坐在沙发最末的位置,身上像绑着透明镣铐,不敢跟弟弟打招呼,见他靠近还侧着身子呈现躲避的趋势。
邱逸想象这家人是如何折磨她的,心肝一阵阵颤抖,强忍愤怒与渣男交涉。
“媛媛还小,有些事不该让她知道,拜托你们谁带她出去逛一会儿,等我们谈完再回来。”
钱云胜冷笑拒绝“我们媛媛很懂事,我今天特地接她回来,就想让她看看她妈妈那边的人是怎么来我们家闹事的,好让她今后防着这些坏亲戚。”
邱逸以往跟蛮横人接触都以退避为主,今日却必须抗争到底,新手上阵全靠勇气。
“你把我姐姐打得浑身是伤,对她百般虐待威胁,还有脸怪我闹事钱云胜,你真的欺人太甚”
可能为彰显集体的力量,一个穿蓝裙子的中年女人替钱云胜出战,酸溜溜讥讽“这小舅真搞笑,夫妻间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姐姐这不好好在这儿吗人家两口子早和好了,你还来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