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琳琅不像寻常母亲对孩子牵肠挂肚, 很少分心问候家人, 主动联系必有要事。
“邱逸,你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古怪审问增加压力, 邱逸临走时向父亲谎称到外地出差, 也如是答复母亲。
下一刻啸声穿脑, 岳琳琅大怒“你还学会撒谎了闫嘉盛刚给我打电话, 说你跟他前妻搞婚外情,合伙设计骗他离婚,你老实交代有没有这回事”
邱逸估算不出闫嘉盛的下限, 再受沉重打击。
沈怡旁观气色,觉出危机, 目不转睛注视他。
为防吓到她, 邱逸急忙沉住气, 对母亲说“妈妈,您别急,我明天就回北京, 我们见面谈吧。”
岳琳琅严厉指示“明天下午我要出差,你买今晚的机票回来, 我在家等你”
她的话向来是圣谕, 邱逸领旨,挂机后不由自主叹气。
沈怡忙问“你家出事了”
他歉意道“嘉盛跟我妈告状,她让我马上回家。”
沈怡心窝里堵了石头, 用力捶打着咒骂“这闫嘉盛上辈子肯定跟我有死仇,这辈子才会这么祸害我”
发火无用,她格外担心“你准备怎么跟你妈说她不会把你怎么样吧”
多次侧面认识邱母的狂暴,她未见其人先有印象,老将这阿姨想象成青面獠牙的鸠盘荼,真怕邱逸被她咬死撕碎。
母亲会如何,邱逸也没底。他从小循规蹈矩,唯一一次违逆岳琳琅是高二时想收养一只流浪狗。父子俩一道哀求,最终激怒岳琳琅。她开着车将狗扔到郊外,回家后任邱逸痛哭哀求也不告知抛弃小狗的地点。
邱逸夜间外出寻找,不慎被电瓶车撞到,脚踝扭伤,一连二十多天行动不便。岳琳琅不仅不怜惜,还持续冷嘲热讽,令他饱受精神虐待,自那以后再不敢奢望养宠物了。
就性质而论,本次事件比养狗严重得多,母亲的反应必定空前强烈。那可能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海啸,然后家里将永无宁日。
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退却,正好趁机向父母表明决心。
“你别急,我会处理好的。”
回程中他一直握着沈怡的手,不时重复这句话。飞机频繁遭遇气流,乘客像坐在弹簧床上,有两次猛烈震荡叫人心惊胆战。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他搂住她柔声安慰,附近只有带小孩的家长才这么做。
沈怡好笑“我坐过山车都不怕,还会怕这个”
他也笑“过山车可不会爬这么高。”
“再高也不会摔下去呀。”
“那倒是,咱俩的运气没这么差。”
她拧了拧他的鼻尖,脸朝向窗外,只见机翼下方间或有闪电穿梭,照亮波涛般的云层,不知脚下那场风暴可是为他们酝酿的。
天亮前邱逸踏入家门,邱正清闻声而起,赶来帮他拿行李。
“妈妈呢”
“还在睡,你先去厨房,我弄点东西给你吃。”
邱逸看得出父亲精神紧张,想来已先替他接受过一轮摧残,见了面只字不提,又是对他的爱护。
他想确认父亲的态度,主动问“爸,你也晓得我和沈怡的事了”
邱正清迟缓点头,忧疑上脸“你跟小沈到底咋回事该不会真像小闫说的那个样子嘛”
邱逸苦恼“嘉盛太让我寒心了,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
邱正清的焦急打开口子便憋不住了,催问“那是他对不起你,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