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嘉盛每天来露个面, 哄一哄闫殊颖, 坐不上半小时就开溜, 与沈怡见面无话,互甩黑脸。
白芸给沈怡打了多次电话,沈怡一次没接, 她的念想凉透了,决心倒是百炼成钢,回家便把丈夫叫到室外谈话。
“有什么事家里不能说非得来这儿”
闫嘉盛表面与她势均力敌, 到底外强中干,看到她不同以往的冷酷,预感要接最后通牒。
沈怡出刀快而猛“我决定跟你离婚, 你今晚想一想,明天我们找个律师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闫嘉盛早有准备, 呆愕只是在为恼怒开道, 咬着牙点头“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从结婚那天起你就没安心跟我过。”
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就是份雇佣合同,过不了试用期终会一拍两散。
离婚也是他的愿景,由女方先提出更中其下怀。
“反正房子车子孩子都是我的, 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三十多岁的老女人,看谁还会要你”
凶狠咒骂如同仇人,沈怡早涤尽情绪,不陪这贱男人丢脸,镇定回到家中和女儿玩了会儿游戏,哄着她入睡,对书房里传出的吼叫声充耳不闻。
听到父亲狠厉的叫骂声,闫殊颖惊恐地问她“爸爸在跟谁吵架”
沈怡情知丈夫在向婆婆泄怨,感到些许畅快,安慰女儿“他在玩游戏,打游戏里的怪兽,不用理他。”
哄睡女儿,她闲闲地料理琐事,洗澡回房拿起手机,上面多了三个婆婆的未接来电。
她仍不回复,直到微信上出现公公闫超转来的20万巨款。
“小沈,这些钱你拿去调养身子,剩下的给颖颖买东西。我明天去北京开会,到时面议。”
公公亲自出马就不能再简单地关闭通道,她没收那20万,只回复两个字“好的”,想着明天如何措辞才能让对方相信她真想离婚而非威胁。
闫超没来家里,请沈怡下班后去他入住的酒店。
沈怡走进客房,见闫嘉盛也在,正鼻青脸肿立在屋中央,活像惨遭刑讯逼供的盲流。
闫超是退伍军人,体格在成都男人里算少有的高大,快60了还有着1米90的身高,坚持锻炼的身板俨然铁塔,单挑青壮年不在话下。
闫嘉盛以前时常自称家暴受害者,沈怡以为男孩子调皮挨揍很正常,公公充其量比寻常父亲粗暴一点。看了今天这场面,方知丈夫的话尚有一些可信度。心湖涌入紧张的泥沙,估计得调整应对方案。
当着儿媳,闫超仍是慈祥长者做派,客气地请她就坐。
沈怡不想显得仗势欺人,仍端正站着,恭敬地问“爸,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闫超见状知她心意坚决,得费些力气才能挽回,转向儿子厉喝“我刚才咋个跟你说的小沈都来了,还不给人家跪下认错”
闫嘉盛脸上潮乎乎的,不知是泪还是汗,像小树叶在父亲的咆哮中抖了三抖,真个骨软筋酥慢慢下坠。
沈怡若受了这一跪将会输掉立场,忙上前拉住他,急着劝公公“爸,您别这样,这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你们啊。”
闫超愤懑“闫嘉盛变成这样都是他妈惯出来的,我这辈子最失败的事就是养出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不看在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和爸爸,我真想干脆弄死他完事”
沈怡的手臂被闫嘉盛带动得不住颤抖,见他佝偻着拼命隐藏哭声和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