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浩视华灿为污染源,呼吸同一方空气都嫌脏,明白正在观赏一出残破的骗局,眼角余光烙在沈怡脸上,心中愤恨冉冉升腾。
“沈工,您先生是华总的朋友”
沈怡依旧默然,作废的掩体由闫嘉盛一一推翻。
“我和华灿从大学起就认识,还有邱逸,是我最好的发小,我们做了二十几年兄弟,早就像一家人了。”
他得意洋洋转身搭住邱逸肩膀,推着他上前。
邱逸心乱如麻,见沈怡蹙眉凝神,俨然欲哭无泪的样子,深恨不能让时间倒流。
魏景浩也想当场拉走狡诈的女人,带到僻静处细细拷问。体面阻止他行孟浪之举,微笑回应“很高兴认识您,沈工是我见过最聪明能干的女设计师,您真有福气。”
说罢与甲方代表道别,转身返回包厢。
厚重的门扉关闭,沈怡的脑袋像被夹扁了那么疼,眼神转为毒辣,尽数投向华灿,却丝毫没能冲淡他脸上的得色。
为了这一天他煞费苦心,辗转探明魏景浩的行程,假借生日会将闫嘉盛拐至这家夜总会,灌醉他引沈怡前来。之后故意告诉她错误的包厢名,利用甲方代表吸引魏景浩,多重圈套连环相扣,一举揭穿她小心遮盖的秘密。
不能说服收买就先让她失去容身之地,强迫其归顺。
沈怡看破诡计,可为时已晚,恨意一分为二,一半给阴谋家,一半给猪队友,撇下丈夫怒冲冲离去。
到家不久,闫嘉盛在邱逸搀扶下进门,扯着被酒精扭曲变形的声带汹汹吼叫。
“沈怡你给我滚出来你个瓜婆娘,太不像话了”
沈怡听着犹如万针扎脑,蒙紧被盖,克制杀心。
闫嘉盛无视邱逸苦苦劝阻,踹门入内,踢着床脚喝令“瓜婆娘,你给老子起来敢把老子甩到那儿不管,自己爬起来跑了,你到底有好不得了”
邱逸能同时体会夫妻双方的心情,挽住他的胳膊努力排雷。
“你不要乱叫了,快去洗了睡”
“老子肺都被这个瓜婆娘气炸了,睡得着个锤子”
闫嘉盛死命挣扎,刺耳的吵闹扯断沈怡游丝般的耐性。她哗啦掀开棉被,赤脚触地,以一气呵成的身姿狂抽丈夫耳光。
在场人等措手不及,闫嘉盛思维脱页,怔了七八秒,怒火被妻子充血的双眼召回,暴躁扬言要揍扁不讲理的泼妇。
“嘉盛你不要闹沈姐不是有意的”
“她都把老子脸打肿了,还不叫有意老子又没惹到她,一天到黑装疯迷窍气老子,硬是把老子当耙耳朵整”
沈怡像风暴中的山峦稳稳矗立,猇声狺气,盱衡厉色。
“你只对外人耳根软,随便两句话就把你哄得团团转,尽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这话邱逸明白了没法说,闫嘉盛是不明白还偏要嚷“我被哪个哄了你才是只会造谣生事,还说华灿和他大哥有仇,那人家两兄弟今天见面咋和和气气的就问你哪只眼睛看出人家有仇了”
沈怡隐约听到脑血管破裂的声响,忍无可忍操起桌上的精装工具书砸他。
闫嘉盛边抵抗边后退,邱逸见他最后一下躲不过去,本能地挺身当肉盾,右额被书角砸中,双腿同时受床脚磕绊,摔出一声重响。
闫嘉盛以为他被砸晕了,惊叫着俯身搂抱,吼出毛骨悚然的声波。
“邱逸,你咋了哎呀,都打出血了瓜婆娘,你心太黑了,老子要打110,把你龟儿抓去拘留”
沈怡失手伤人也很慌张,呆愣须臾,邱逸捂着伤口爬起,按住闫嘉盛“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