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心明白, 她急忙推开他, 身体像水草东倒西歪。邱逸怕她摔着, 右手反射性环住她的肩膀,左手抓住她的右臂,也被重力拖拽得脚跟不稳。
闫嘉盛已到场, 沈怡平时在家总仗着“清正”形象教训他,此刻可谓人设崩塌。他见状像逮住了狐狸尾巴,暗中高呼“你也有今天”, 气愤多半源于兴奋。
“我就纳闷,晚上那会儿回来打扮得花枝招展出门,还说陪老板见客户, 搞了半天去当陪酒女郎了你可真能耐啊”
沈怡燃点正高,碰不得火星子, 指着他的鼻子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这也是在工作”
“工作你喝得烂醉, 哪个当妈的像这样”
邱逸一边小心搀扶沈怡一边劝朋友,闫嘉盛振振有词“你不知道如今生意场上喝酒应酬都是什么样的,我们单位每次领导请客吃饭都搞得乌烟瘴气。那些大叔老头对着女员工满嘴开黄腔外加手脚不老实。她们公司是私企, 风气肯定更坏”
他说的是事实,刚才酒桌上那几个脑满肠肥的大佬是不太正派。不过魏景浩事先为沈怡正名,说她是筑美的首席结构师,只从事技术工作,不负责公关任务。客人们懂得分寸,言行还算规矩,偶有几句不雅玩笑都被魏景浩挡回去,没让她吃亏。
沈怡瞧丈夫那样不像吃醋倒像找茬,提包照他脑袋上扔,没命中目标反把自个儿跌个踉跄。
邱逸单膝跪地勉强接稳她,不好再当着闫嘉盛的面和嫂子肢体接触,催他过去接应。
沈怡仿佛压扁的易拉罐突然伸长脖子张嘴哇哇喷吐,白色大理石地板溅出一大块黄绿色的地图,吓得闫嘉盛以高抬腿动作后跳,捏住鼻子不住喊“恶心”。
她控制不住地呕吐,自尊心也吐了出去,脸已丢大了。
邱逸身上也溅了不少污物,仍一动不动做支撑体,还体贴地轻拍她的背心,以求减少痛苦。等她停止反胃,再扶去卫生间洗漱。
沈怡在马桶前跪了半晌,脱掉弄脏的外衣,草草洗一把脸,扶墙回到客厅。
邱逸正蹲着擦地板,闫嘉盛站一旁指手画脚,怨声不断却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
沈怡气他太做得出来,斥责“怎么能让邱逸打扫有你这么做人的”
闫嘉盛找回集火点,手臂挥舞弧度扩大好几倍“你还好意思教我做人半夜三更醉醺醺回来,又把家里搞成猪窝,我倒了八辈子霉才娶到你这种老婆”
沈怡吐完已清醒许多,心想理亏的事最好少纠缠,走到邱逸跟前索要抹布。
“没事,我都快弄好了。你先回屋歇着吧。”
他加快速度,转眼将地板擦得锃亮如新。沈怡做不得,走不得,难堪地立了几秒钟。
闫嘉盛嫌恶道“你别杵这儿碍事了,以为自己那鬼样子很好看快回屋呆着去,别再给我们家丢脸”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狂相,沈怡暂且放他得意,拖着灌铅的双腿回到卧室,在书桌上爬了一会儿。抬头不经意瞥向电脑旁的小镜子,被里面眼圈青黑,脂粉脏污,头发蓬乱的女人彻底吓醒。
居然搞成这样,还被外人瞧见了
她急忙取出抽屉里的化妆棉,沾上卸妆油狠命擦拭,这时邱逸端着杯子进来,她顶着一张大油田无处可躲,缩回座椅上,以扶额姿势遮挡。
“沈姐,喝杯蜂蜜水暖暖胃吧。”
邱逸仍像飞机头等舱的空乘人员那么温柔贴心,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