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呆愣,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若不是刚才她已将灵力压制回炼气后期,这满地的尸体,只怕是不是好糊弄。仪笙稳住心神,快速思索起对策来。
自失去她踪迹后,陆怀泽一刻不停地四处寻找。唯恐她被阘非抓伤挣扎时掉进山缝里,差点将那高山给劈开。最后还是理智回笼,传讯范瑶,要了只寻踪鸟来,才一路找到这儿。
仪笙身上的外袍血迹斑斑,被剑气割裂,歪歪扭扭地搭在身上。头顶的温灵簪早在打斗中掉落在地,摔成了两截,长发披散,整个人狼狈不堪。裴松靠在她膝头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陆怀泽神识外放锁定仪笙,他生怕自己一个分神,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不见。嗯陆怀泽偏了偏头,她身边的是一位元婴修士
阳气这般旺盛,莫非是男修陆怀泽不由颦眉,他捡起脚下断成的两截的温灵簪,一步步走向仪笙。
靴底踏过被血水浸润而松软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噗嗤声。一身朱红鲛纱的人越来越近,仪笙心怦怦跳的厉害,她掌心一转将手里捏着的白色珠子塞进了裴松装符咒的袋子里。
还好她先一步对裴松使了幻术,否则真是百口难辩。若陆怀泽知道这些魔族都是她杀的,定会对她产生怀疑,那她之前所有的伪装便会尽付东流,身份暴露不过是迟早的事。她看着仅剩一丝灵力的天魔令,仪笙眼里堆积的阴郁快速隐去。
陆怀泽走近,仪笙身上的血腥气越发明显,显然受了重伤。他半蹲下,抬手握上仪笙手腕,查探她的伤势。指尖与温热相触的一刹那,他高悬的心才算是尘埃落定。
“师兄。”仪笙低低唤了声,眼里泪光闪动,她喉头哽咽,“我、我差一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都是师兄的错”陆怀泽这会儿也顾不得嫌弃血污,揽着她的肩拍了几下,撩起仪笙耳边凌乱的发丝,安慰道:“对不起,师兄以后再不会让你陷入这般险境之中”
仪笙闻言心底暗松一口气,蓄力紧绷着的身体松弛下来,推开裴松,趁势靠着陆怀泽的肩头。
掌心粘上略带黏腻的血迹,陆怀泽唇角紧绷,掌心蕴集灵力和缓地注入仪笙的后背,修复着她受损的灵脉。怀里的人哭得身体发颤,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陆怀泽便耐心地安抚着她。
死死扣着寒霜剑的手指蜷缩起来,仪笙哭着哭着,许是入戏太深,竟停不下来了。压抑着的低泣声,听的人心怜惜。
哄人的话滚到嘴边,陆怀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像安抚受到惊吓的婴儿一般继续轻拍着仪笙后背。
仪笙:
裴松脸朝下趴在地上,呼吸不顺畅,隔了没一会儿便幽幽转醒。听到哭声,他翻身坐起来,瞥见是仪笙后心里一喜,上前猛地推开陆怀泽,扳着仪笙的肩,欣喜地上下打量她,“合虚道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被突然推开的陆怀泽:
他拧眉不悦地拂开裴松的咸猪手,拉着仪笙站起来,脱下外袍给她披上,这才转向裴松,问:“这位道友是”
“是摘星楼弟子。”仪笙抢先开口,一副劫后余生的语气道:“多亏了他搭救,不然这会儿我早已成了魔族刀下亡魂了。”
裴松看着一地尸体,挠了挠头,有些飘飘然地想:原来我已经这么厉害了
陆怀泽“看向”裴松,确认他只是元婴修为,心头不禁有些疑虑。长星林里激荡的杀意尚未退却,还有高阶魔族使用灵力的痕迹,可见情况之凶险。那他以一己斩杀如此多的魔族,为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