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很安静,能听到外间三果小小的呼噜声。她头痛欲裂,精神萎靡,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个练剑人的背影,挥之不去,像是强行在她的脑袋里舞了一夜剑
仪笙一头撞在枕头上,暗骂两声写剑谱的人。然后翻身,动了动被压的发麻的胳膊,起身下床,拿过小毯子给三果披上。
昨日的剑谱呢
在屋内转了一圈,仪笙只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纳戒,没找到那本碎星剑谱,想来应该是被陆怀泽收起来了。她收起纳戒出门,方才回忆时,仪笙忽然想起那个舞剑人手里拿的剑,倒与寒霜剑有几分相似
行至那日藏身的假山,里外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她那日藏的隐蔽,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你在这儿做什么”陆怀泽从演武场回来,老远就感知到了仪笙的气息。
“啊我看风景呢”仪笙将自己悬空的半个身子从假山的石缝里拔分出来,捋了捋头发,装作若无其事,“兄长去哪儿了”
“在找寒霜剑”陆怀泽轻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那日你晕倒,寒霜护住。我见它灵力微弱,伤痕累累,便自作主张拿去剑庐修补了。”
“师伯将它放在剑冢里温养,再过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陆怀泽伸手,一柄细窄轻巧的长剑出现在手中,“你可以先用这把代替。”
被拆穿的仪笙笑得僵硬,“多谢兄长”
“不客气。”陆怀泽与她并肩往回走,“明日是宗门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你想去看吗”
仪笙现在满脑子都是碎星剑谱,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研究。想也不想拒绝的干脆,“不去我又不是宗门弟子,不太方便去吧”
“明日开剑冢,你可以去看看寒霜剑。”陆怀泽循循善诱,“你不在,万一它认了别的主怎么办”
这倒是像寒霜剑灵能干的出来的事仪笙静默一瞬,换上笑脸,“这可是宗门三年一次的盛会,我想明日随兄长去开开眼界。”
斜阳拉长两人的身影,落在地上,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仿佛出门散步的恋人,气氛显得有那么几分暧昧。
可偏偏这两人一个是瞎子,一个低着头心事重重,根本没发现。仪笙心里想着那本怪异的剑谱,心思早飘到了千里之外。脚下随着陆怀泽的脚步,闷头往前走。
到了庭院前,陆怀泽在门口止步,仪笙反应不及,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仪笙捂着鼻子,疼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随即抬头怒瞪他,瓮声瓮气道:“走的好好的,你忽然停下来做什么”
“到了,为兄这会儿困乏的很,就不请你进去坐了。”陆怀泽忍住笑,抬手扶了扶有点歪了的缎带,指着西边的偏殿,“你的房间在那个方向,不用为兄送你吧”
“我”
“晚上若是害怕”陆怀泽打断仪笙的话头,“这个可以保护你。”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个手掌大小的玩偶,抛在空中,那木偶摇身一变变成足有半人高的小童,落地时眉眼舒展开,竟与陆怀泽长的模样极为相似。只不过那小童生了一双慧眼,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从今后,这就是你的侍剑童子,他身上有我的两成灵力,定能护你安然无虞。”
送什么童子是怕她又半夜三更爬起来去找他吧
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过分
再说,我去你房里干嘛睡地铺吗
“这小童子长的真可爱,多谢兄长”仪笙气的咬牙,转身就走。
小童子歪头瞧着陆怀泽,以为仪笙不喜欢他,圆圆的眼里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