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激动道,语无伦次,甚至有些吐字不清,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情绪外露,也是第一次在孙女面前吐露心声。
爵位没了就没了,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孙女了,进大梁皇宫就是一个死,那儿多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若是她的哥哥尚在,什么都不怕,她这个皇后必定坐的稳稳当当,万事都有骁儿给满满撑腰,但现在
殷却暄从未见祖母这样失控过,无论什么时候,祖母都能保持威严。在她心里祖母上能号令三军,披甲上阵,下能料理王宫,有条不紊,祖母就是那个最厉害的人。
虽然祖母现在是骂她,但殷却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祖母对她的看重和疼爱,不想让她吃苦受罪,眼眶不由得红了,伸手在脸上一抹,湿漉漉的一片。
她今日才明白,祖母不是不疼她,祖母和平常人的祖母一样慈爱。
怨不得都说她傻呢。
老太妃见她哭了,用指腹将她的眼泪擦拭掉,想要安慰,却只会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别哭。”
殷却暄上前,鼓起勇气,终于搂住老太妃,她发现,她以为的那个形象高大的祖母,其实已经变得瘦弱不堪“祖母,您知道吗,今天这圣旨,让我喘了口气,比起我的性命,我更在意宣王这个代表荣誉的称号继续延续,我们殷家再能回那个令万人敬仰的位置。
我希望,未来的小辈之中,有人能与哥哥一样,横扫四合,让敌国闻风丧胆,让大梁的百姓以殷家为骄傲。”
老太妃身体僵硬,心中暗叹,可这不是你该考虑的啊。
“祖母,只要我是皇后一天,无论得宠得势与否,谁都不会忘了我们殷家,谁也都不能欺辱我们,比起给成安王做继妃,我更想让自己嫁的有价值,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本事了。”
老太妃许久说不出话来,只是用自己粗糙苍老的手摸了摸殷却暄的发顶“你突然长大了,祖母还有些不适应。”
新帝立后的消息,以野火燎原之势传遍了大梁上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有如狼似虎盯着皇后之位的人,皆是追悔莫及,纷纷上书劝谏,理由大多千篇一律,定陵郡主有眼疾,不可为后。
姬亥面带愁容的以其兄长有功,且圣旨以下,不可朝令夕改为由,一一怼了回去。
众臣哑口无言,又改奏广采秀女,以充后宫,顺便夹杂私货,把自家闺女塞进去。
这次不待姬亥找借口拒绝,华阴公主就已经坐不住了,搬出老祖宗来说事儿。
就没见过后宫嫔妃能跟皇后一道进宫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臊得那些大臣老脸一红。
华阴公主自幼得宠,性格强硬,说一不二,又是鲜少有实权的公主,朝中没几个人敢得罪,想起前几日华阴公主替定陵郡主出头的事儿,虽心里奇怪,但也明了华阴公主是站在定陵郡主那头的,塞自家闺女进宫的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老太妃再三劝阻下,殷却暄还是铁了心的进宫,想要替宣王宫争取一些回缓的余地。
无法,老太妃只能铆足了劲儿继续给孙女准备嫁妆。
自殷却暄一出生,这嫁妆就开始准备着了,一年攒下一些,一年攒下一些,净挑些金贵的,可以预料出嫁该是怎样十里红妆的盛况。
饶是如此,老太妃还是觉得不够,怕她在宫里过得不好,又贴补了平阳三年的税收来给她陪嫁。
平阳一年税收就有七百万两白银,有一半都交给朝廷中央,也能剩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