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江厌离娓娓道来,“大概是三年前,欧阳老宗主曾得过一场重病,看了好多大夫都不见好,不过万幸的是,没过多久,巴陵城中来了位仙风道骨的游方道士。那道士医术精湛,才半月而已,他便治好了老宗主的顽疾。欧阳老宗主为人宽厚,待他痊愈后,曾备过很多厚礼给那游方道士以表谢意,可他却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收,只让老宗主许了他一个心愿。”
身为话本的忠实爱好者,听到这里,嵞染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那道士的心愿,该不会跟欧阳少宗主的未婚妻有关吧”
“你猜的没错。”江厌离点点头后,十分八卦的说道,“那道士的心愿,是让欧阳少宗主娶他远在九州学医的义女为妻。”
嵞染听乐了“老宗主答应了”
江厌离一笑“可不是,就欧阳老总主那有恩必报言出必行的板正作派,既然人家道士都开口提了,以他的为人,他怎会拒绝。只是苦了那欧阳少宗主,明明那么潇洒肆意的一个翩翩少年侠士,无拘无束了二十年,竟也没能逃得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好在”
“好在他们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原谅嵞染一个没忍住又出声打断了江厌离,实在是她对这种话本套路真的太他娘熟了。
从相看两厌到死生契阔,从避如蛇蝎到形影不离遥想当年她在玲珑书局当编著时的成名之作温若寒和蓝启仁不得不说的故事,可不就是靠的这满满死命折腾却又命中注定的迂回套路。
当然,事实证明,她的那番操作也并非全是凭空捏造。江厌离在讶异了一会儿后,果然意味深长的点起了头。
她说的兴奋极了“他们互许终生是在去年正月,起因原是欧阳少宗主外出夜猎时被只百年的量人蛇所伤,生死垂危之际幸得一擅捕蛇的女医修所救。说来也巧,那医修竟然正是游方道士的义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的八卦之魂天生就属炮仗的,反正江厌离是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兴奋,那个激动的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那个被王八公子看上的绿豆姑娘。
嵞染看不下去了,她啧啧嘴,出言将她拉回了现实“由此可见,男人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什么一见钟情,明明就是食色性也。切就说的个好听。”
江厌离反驳“嵞染,你这叫妒忌。”
哈,她会妒忌
“笑话”嵞染蹭的一下自床榻上站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道,“看在你这小丫头还挺可爱的份上,老娘今儿就大发慈悲的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色” 。”说着,她已手一扬,用水镜术化出了她在天宫时的模样。
一身白衣,青丝垂腰,真真是清淡高雅、不染尘埃,直叫人魂牵梦萦、过目不忘。
“这是想当年刚飞升成仙的时候,老娘那时才刚十七。”嵞染得意的眉飞色舞,“小丫头,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就说老娘我好不好看。”
江厌离倒是没有反驳,诚然,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只是,不知为何,话说出口,她却突然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转而万分慌张的匆匆撤掉了水镜术。
江厌离见状,面露不解“你怎么了”她伸手摸了下嵞染的额头,紧张道,“是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嵞染别开脸,望向窗外,“我想起了一个人。”
江厌离“谁”
“不重要了。”她叹口气,眼神有些恍惚,“一个旧人而已。”
但江厌离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落寞了神情,她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