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一身蓝白相衬的雪纱衣袍,虽说样式看起来很是简单,但不知怎的,当看到他的衣袂被风拂起的那刻,嵞染脑中一下就涌出了她年少时,曾于诗经中看到的一段话。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嵞染不由看痴了,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何为一眼万年。
“阿湛”待来人走近,她直接连蹦带跳的扑进了他的怀里,“说,一刻钟不见,有没有想我啊”说着,她还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许是被她放肆的行为给惊着了,蓝忘机的身体瞬间便僵成了一块晒干了的咸鱼,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块红彤彤的咸鱼。
他害羞了。
“说,有没想我”嵞染的脸皮一直很厚,她可没有适可而止这一意识,这一次,她咬的是蓝忘机肉嘟嘟的脸颊。
“哈”嵞染的耳边传来一声满足的轻笑,紧接着,蓝忘机便立时又反客为主的咬住了她的下唇,他动作不轻,算是报复她刚才的故意挑逗。
“嘶疼”嵞染半是埋怨半是娇嗔的嘟囔了一声。
蓝忘机不为所动,只眉毛一扬“疼”
嵞染“”
“好吧,不疼。”她笑着从蓝忘机怀里跳下来,“阿湛,我饿了。”
“我带了吃食。”蓝忘机边说边邀功似的举了下手里的食盒,接着,他又空出一只胳膊来,将嵞染提溜上了一处较偏的屋顶。
“阿湛啊。”等快酒足饭饱时,嵞染问他,“你说,如果蓝老头知道了你为了哄我,居然主动带酒约我上屋顶偷吃,你觉着,照他的脾气,他会不会气炸了。”
“叔父不会。”
嵞染深觉好笑“何以见得”
蓝忘机一笑“此次前来巴陵城,原是叔父主动向欧阳老宗主送的拜帖。嵞染,叔父他,其实很疼你的。”
“我知道啊。”嵞染一点也不意外的道,“实不相瞒,其实从他第一次罚我抄雅正集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要我说,你们俩可真不愧是亲生叔侄,这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傲娇性子,简直是如出一辙。”
“嵞染”蓝忘机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了她的吐槽。
嵞染眨眨眼,示意他直说。
“我”蓝忘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方才,叔父与我说,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返回云深不知处。嵞染,你可愿随我一起回去”
嵞染道了声好。
婚宴结束在后半夜,帮着欧阳老宗主他们安顿好喝的东倒西歪的宾客后,嵞染便开始回房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一夜好梦,第二天,嵞染随蓝启仁和蓝忘机离开了巴陵城。
原本以为,待悄悄走出巴陵城后,蓝启仁肯定是要直接御剑回云深不知处的,但令嵞染意外的是,到最后他竟是一声不吭的将她和蓝忘机带到了束州城。
束州是嵞卿的故乡,嵞染虽不知蓝启仁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的来此一游,但在蓝忘机的示意下,她也只能乖乖的跟在蓝启仁的身后,看着他推开嵞宅尘封已久的落油棕门,然后又看着他穿过曲折落败的走廊,最终止步于嵞家后院的宗祠。
“等等”也不知嵞染忽然想到了什么,当看到蓝启仁示意蓝忘机上前撤去宗祠外围的蓝家禁制时,她猛的一下便握住了蓝忘机的手腕。
蓝启仁沉声“何事”
看了眼正抿唇紧盯着自己的蓝忘机,默了半晌后,嵞染犹豫道“之前在嵞家之时,嵞氏的长老们曾命令禁止过我不许进出嵞氏的宗祠,而今虽说他们都已经不在了,但死者为大,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该尊重他们一下的。”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