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用食指敲敲“装芯片还是出门跟我报备,你选一个。”
戚白挑眉。
对于公大的学生来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课堂与食堂的间距。
裴临有多长时间休过周末,就差不多有多长时间没回过母校,很多一线警察退役后都选择当老师,比如他爸。
办公室里挺干净,门上挂了个塑料牌,里面塞了块裴亭时的a4纸片,纸片带着毛边,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扯下来的。
桌子上放了个大茶缸,一本刑法,玻璃柜子里放了好些本毕业照,茶缸里被腌的有些发黄,显而易见,老裴同志过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糙。
裴临用侦查犯案现场的目光挑剔着自己老爹的办公室,老裴因为职业习惯,把从2009年到现在所有相册都做了编号,按照顺序收好,唯独少了2012年的。
如果戴言洲没记错,他也没记错的话,原特警二队的队长程予安就是2012年从侦查反恐学院毕业的。
裴临确信戚白和程予安认识,甚至怀疑他就是牺牲名单里的一员,所以从2012年上下延展了两年,但都没有找到关于戚白的任何照片或是信息。
老裴教的是刑法,是各个系所的必修课,那么戚白和原特警二队的队长就有可能是同系同年毕业的。
“你怎么在这”裴亭时夹着本厚到能拍死人的新版刑法走进来,看到自己长了老大个的儿子忽然出现,不厚道的说“现在市局业务是不是出了问题,连刑侦队长都没班可以加了。”
裴临基本不对自己的加班时间进行计算,正常上班族打招呼都问你今天加班了吗,但跟他打招呼通常得问你今年休息了吗。
“你扎心了老裴。”
“你松懈了小裴。”裴亭时把厚切法典往桌上一拍,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裴临屁股上仿佛灌了铅,有沙发坐沙发,没沙发坐桌子,浑身上下挂满了我是你兄弟的没大没小,说“那当然是问问你给我找童养媳的事。”
“你说什么玩意”
裴临伸出五指在老裴的方片老花镜前晃了晃“前几天你还打电话到戚白手机上,说自己不是我爸爸,这会就忘了”
老裴从来不穿西装,爱穿警服,被返聘回公大后偏爱毛线衫,可惜那蓝领子再加上咖啡色,无一不透露出天圆地方的接地气。
“按道理,我应该先问一句戚白是谁。”他推推眼镜,说“判断推理论证的隐含前提,不要把你审讯的那套放在我身上。”
从小到大,老裴同志毫不吝啬的向儿子展示着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裴临座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往腿上一搭“行,那咱们不说戚白的事,来说说特警二队的程予安,2012年的毕业相册为什么不在柜子里”
老裴喜欢跟他玩这种逻辑游戏,露出一个很大,没有露齿的假笑“丢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2012年地球毁灭的时候,那本相册跟着诺亚方舟到了外太空呢。”裴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绿萝,掐了片叶子在手里撸着玩“戚白进市局应该和特警二队的跨省行动有关吧,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有点不明白,你们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瞒着我吗”
老裴掀开大茶缸子往他脸上一送,示意他去接杯水,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所有人都不希望你查一个案子的时候,可能时机还不到呢或者有人不想让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