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个月间, 君系与沈系争斗厮杀, 表面上看似各有输赢对半,直到北疆连夜传来急信, 说那边战事吃紧,君亓方才察觉大大不妙。
北疆临着罗刹国和其他大大小小不少部落, 就连当初匈奴也留了些精锐后代在那, 盘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地盘, 如今称为雪帝部落。总而言之,就是一不留神便要“四面楚歌”的危险之地。
这块地方, 就被君亓的亲系军队驻扎把守。
他当初做此决定, 便是为了叫朝廷不敢轻易动他的兵权, 省得北边不保。
为了保住这份得天独厚的优势,君系对北疆防线是必要守住的,因此, 其实他们暗中与各国皆有联系,私下会输送些利益, 换取皆大欢喜的合作结果。
但这回,雪帝部落突然向北疆边境发起猛攻。
起初是因他们部落的水源造了污染,人畜饮之皆亡,巫师祭天卜卦,说此处天数已尽,需要迁地,因此他们四处观察, 觉得天朝这边是最佳迁徙地,便遣来使团谈判,要求将附近几座大小城池送给他们。
这着实是令人无言以对的荒诞要求,可驻城官员还是将此事上报了朝廷。
毫无意外,朝廷果断拒绝了。
就在此时,率领使团前来谈判的雪帝部落二王子在驿馆离奇死亡。
战事就此触发。
本来打就打了,可偏偏如今经过沈、君两系相争,竟“恰巧”在北疆粮草供应等环的多处,都换上的沈系之人。
这些地方并不起眼,许多都是极小的差事,寻常不会为人所注意。可一旦真发生了事,待这条线运转起来,才叫人发现,这原来都是绊子。
“沈无疾用心何其狠毒,他是要北疆精锐全死在那”
君亓听着心腹在那咬牙痛骂,他面沉如水,许久,冷冷道“难怪,他先把两淮巡盐贪贿案给翻出来,叫洛金玉去了那里。”
洛金玉虽然难缠,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但同时也迂腐刚直,他若仍在朝中,发现沈无疾竟赌上北疆驻守数十万官兵性命来与自己争斗,怕是要闹。
“沈公公”
沈无疾刚入酒楼后院,便听见了君太尉的声音。他循声望去,淡淡道“叫太尉亲自等候迎接,咱家折福了。”
“沈公公愿吃这顿饭,别说等候迎接,就是让我替沈公公脱靴,又有何难呢。”君亓微笑着说。
沈无疾与他向屋子走去,刚巧上了台阶,停在房门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又看向君亓“真的”
君亓“”
他暗自深呼吸,正要蹲下身去,为这死阉人脱靴,却又听见这阉人道“说笑的,真叫太尉脱靴,咱家也怕自个儿没那个命。”
两人在屋内桌旁坐好,沈无疾道“酒菜倒也无需上了,咱家惜命,索性坦率说了。”
“沈公公说笑,”君亓道,“若真要杀沈公公,不吃酒菜,也有别的法子。”
“呵。”沈无疾嗤笑,“不妨试试。”
“今日不是要斗气的时候。”君亓淡淡道,“军情如火,我又是粗人出身,就开门见山,不说虚话。你我意气之争,何必连累十万将士性命。此次是我棋差一招,着了沈公公巧妙布局的道。愿赌服输,沈公公有何条件,但开无妨。”
“咱家就喜欢太尉这样的直爽人,不像那些弯弯绕绕的。”沈无疾侧着身子,一条胳膊搭在椅背另一边,很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模样,挑眉道,“咱家要君天赐的命呢”
君亓不慌不忙,道“沈公公若真有此意,便是不想谈,又怎会劳动尊驾来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