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心底骤然一跳, 下意识推开他就要往外跑。
只不过刚迈动脚步就被人自后方扯住衣领。
“跑什么。”
池郁压着眸靠过来，嘴角轻扯着, 眸底的光却陡然凉了下来。
“我就那么可怕”
“”
“没有。”
慕凌攥了攥指尖, 快速垂下头。
也怪这阵子池郁难得的好说话, 她都差点忘了，前世这人是怎样的偏执暴虐, 不顾一切地要把她囚在魔渊里。
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应该更小心谨慎些才是。
慕凌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的栗意，勉强扯扯嘴角。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修炼吧。”
池郁没应声, 只默然盯了她半晌, 这才松开手。
回到藏书室时时辰已至傍晚，学员们稀疏无多。
慕凌找了本凝练神识的古籍原地而坐，察觉池郁也拿了本符箓古籍懒散地看着, 不由轻抬起眼。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都没见池郁用过符箓。
原以为经过前世相处，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人, 没想到他却能一声不响地拿了符箓榜首, 背后关系也错综复杂的样子。
这样看来, 前世这家伙肯定是骗了她。
说什么无父无母, 孤身一人，若是没有点背景，能随意入学, 习得符箓么。
慕凌暗下咬牙，压着心底莫名升起的一丝气闷，兀自转过头凝神翻阅。
池郁若有所觉地抬起眼，眸光在她忽然冷淡下来的脸颊边顿了顿。
想到方才她惊惧退避的反应，他眸色一深，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就在这诡异的沉寂氛围里，两人翻阅完毕，各自步出三元阁，头一次全程没任何交流。
回了寝室，慕凌草草吃了东西便径直投入修炼中，半刻也不曾歇息。
而早一步回寝室的江童也以为她今日是挨了训才如此低落，温言安慰几句，也没再多问。
直至翌日看到两人相互僵持的氛围，江童这才恍惚发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捅捅同桌的胳膊肘。
“哎，你有没有觉得，他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莫书杰闻言暗下往回瞥了一眼，触到那沉戾的目光后，霎时转回来，冲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江童撇撇嘴，转头见慕凌兀自专心致志地听着课，只得压下疑惑止了声。
古钟声响，慕凌自觉往储物阁方向走。
池郁沉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光一顿，豁然起身。
此时正值晚膳时刻，诸人三两走向膳食堂，看到池郁漠然跟着女孩儿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由侧目。
“这不是前天登上榜首的那位么”
“听说被罚了，一个榜首，一个榜二，还是同一个班的。”
“那可真是巧了，话说上次他是不是被关入禁地来着，这么快就放出来，那人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谁知道呢”
众人本正窃窃私语着，诧然被他那阴鸷的目光扫到，顿时纷纷垂下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后面，江童心神不安地揪着手指“他们这样真的没关系么，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啊”
“帮什么忙，人家好不容易有独处的机会你说。”
莫书杰恨铁不成钢地扫了她一眼，两手摸着肚子，开始想着今天吃点啥。
江童闻言犹豫地抬起眼“可是，池郁眼神这么凶，会不会”
“哎，你懂什么，这男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