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宫门之前,孟长安差不多已对如今朝堂与后宫的情形有了大致的了解。
“殿下,到了。”
马车不能入宫门,月初只得在此叫人下车。
銮轿早已备好,此刻正候在了宫门之前。待李秋白与孟长安整好衣着相继下车时,候在銮轿旁已久的申公公立马就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向两人行了个礼“老奴见过殿下,见过驸马,在此先向二位贺一声喜啊。”
李秋白轻笑着虚扶了来人一把“申总管免礼,您今日怎么得空跑来这宫门口了,不用跟在皇祖母身边吗”
来人正是当今太后身旁的心腹,申德云申公公,乃太后所居永安宫内的总管。平日里他基本都是跟随在太后身旁,鲜少有单独出门办事的时候。
“哎呀,殿下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在宫内看您迟迟不来,实在是想您想得要紧,又不好意思开那口催您入宫,便派老奴守在这宫门口接殿下,好能第一时间见到殿下,免得您因留恋路上的风景而耽搁了。”
说罢,申德云便已微微屈身,并起五指指向了銮轿的方向,恭敬道“殿下,驸马,请。”
既然申德云这么给面子,那李秋白自是欣然应下的。颔首微微一笑后便已牵着孟长安率先走在前头。
亲自将两人送上銮轿时,申德云才俯身凑向了李秋白身旁,悄声说了句“太后让老奴提醒殿下的是,先前宫里派去公主府上为您主持合卺礼的嬷嬷早已回宫,还带回了府内的喜帕,皇后娘娘看到后大发雷霆,直呼殿下有辱皇室颜面。恰巧当时颖贵妃与其他几位娘娘也在皇后宫中,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如今竟是结伴坐在太后宫中等着您来,殿下可要当心啊。”
呵,这样就叫有辱皇室颜面了吗
李秋白掩下了眼中情绪,只低声道了句谢“劳烦皇祖母与申总管费心了。”
申德云也不多说,微微笑了笑后便已退下,紧随在銮轿旁,尖声唤道“起驾”
公主殿下的情绪变化,坐在她身旁的孟小少主自是不难感受到的。
方才在马车里头公主殿下早已同她说过了,这位皇后娘娘正是当今四皇子的生母,如今东宫之位未曾定下,那女人定是少不了要为自家儿子谋划的。
而如今最有机会与其争夺储君之位的又是公主殿下的胞兄,这两个失了母亲庇护的先皇后子女,自是难免会被那位皇后娘娘视为眼中钉的。
人多嘴杂,又是身处在这深宫之中,孟长安也不敢多言,只好轻轻捏了捏紧握着她掌心的那只手,待公主殿下吃痛回神后,她才敢凑上前去,悄声问了句“没事吧”
孟小少主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担忧,竟是熨平了公主殿下心中徒升的恨意。
李秋白心头微暖,如此一来,就算是想起那些并不愉快的往事,她也没再那么不开心了。
“放心。”李秋白勾了勾唇,佯装看不出孟小少主对她的担心,若无其事道“有本宫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孟长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憋回了原本想说的话,改口道“哦,那我先谢过殿下你啊。”
说罢,她便已松开了公主殿下的手,斜倚在銮轿的护手上,撑着脑袋靠着那把手赏起了沿途的风景。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中的景象,看着虽是富丽堂皇,可这里头的人心,却是深不可测,倒是为这些宏伟壮阔的建筑平白添上了几分冷意。
此时的公主殿下虽是微微笑着,端庄坐着的,可她身上那分难掩的冷漠,还是难能逃过孟长安的双眼。
孟小少主唏嘘不已,此时此刻,她竟是无比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