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寝居里头那处处悬挂着的红绸走至内室,看见床上那显眼的大红喜被时,孟长安顿觉恍惚,总觉得好似回到了京都之中与殿下成亲的那一日,顿时心生感慨。
民间的喜房,不管如何悉心布置,总归还是比不上宫中与公主府内那般富丽堂皇的。
不管这两次的喜房有何不同,同样的是,这两次的喜房,皆不是为她与殿下准备的。
从始至终,她终究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占据了本该是属于大哥的位置。
不等小少主恍惚回过神来,一旁的李秋白已先行感慨着开了口。
“这布置得未免也太喜庆了吧”
听到殿下那无奈的声音时,孟长安才回过了神,回头扯了抹笑“是啊,看来我那位后娘大概是想要将这里布置成喜房,好让你与我大哥再享受一次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吧。”
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倒是听得殿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大哥早已经自觉收拾好行囊住到客房去了,就算这里算得上是间喜房,那也是本宫在独守空房啊。”
待孟长安回头对上殿下凝望着她的视线时,竟是难得从中品出了些许委屈意味。
不等她思索好这究竟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殿下紧接着又抱着她的手臂主动贴了上来。
“那你说,你可舍得让我一人独守空房”
这一次,殿下那言语之间倒是撒娇的意味更甚了,配上她那眼中的火热,竟是听得小少主连骨头都快酥了,连方才那一瞬间的失落都忘记了。
这还需要问吗那自是不舍得的啊
孟长安脸色微红,一时之间倒是说不出那般直白示好的言语,只好装作听不出殿下话中深意的样子,连忙将自己的手臂从殿下胸前柔软之间抽了出来,才敢干咳开了口。
“咳咳,说着正事呢,别闹。”只略微停顿了稍许,都不给殿下开口的机会,孟长安又继续说了句“对了,我听我爹说他今晚设了家宴,想为你与随行将士接风洗尘,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没什么大碍了,可你这伤势都还未好全去得了吗”
看出小少主的躲闪之意后,李秋白也不勉强她与自己这般亲密接触,就这样大大方方松开了手,自行走到床边坐了下去,方道“你忘了吗,如今我在人前可是重伤昏迷的姿态啊,今夜自是去不得的。”
见小少主仍还僵直着身子傻傻立在一旁,李秋白只好再次覆上了小少主的手,拉着她朝着床榻旁靠得更近了些。
不见小少主再次反抗挣扎,就这样任由着自己摆布后。李秋白才仰头望向了小少主,拉着她手轻轻晃动着,继续道“更何况,他设的家宴是为何长平之妻所设的,又不是为了孟长安之妻所设的,我又为何还要去凑这个热闹强颜欢笑应付他们,听他们问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殿下这话中深意无非就是这家宴不是为了孟长安之妻所设的,她不乐意去而已。
这一回,殿下虽是规矩得很,没有再像原先那般胡乱勾人了,就只是这样规规矩矩地手拉着手而已。可有些时候,偏偏就是这般畅所直言会比情话来得更动听。
看清殿下那认真之中又略带些委屈的神情后,小少主竟是迟迟移不开眼来,连应话都不知道如何去应了。
“不过按照辈分来说,我这个媳妇自也是该唤他一声爹的。你放心,就只是我因伤未能前往而已,其他该去捧场的人自然还是会去捧场的。到时候我自会吩咐月初将该送的礼节都送到的,定不会驳了咱们爹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