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家里的猪再养一段时间就要杀了,到时候你就别老是出去,多在家里头待着,都晒黑了。”她看着阿香日渐粗糙的手,很是心疼地说道“我不是做了些润肤膏,你的手是不是总不记得擦”
上辈子更糟糕些,经过了陈地主这些年的养护,她早就变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后来一朝落难,靠的自然就是阿香和秦嫂,连陈梓湘都比她适应得快。
无论日子多难,阿香对她都是不弃不离,甚至,在她被的时候,为了护着她被打断了一条腿重来这一次,她自然是想给阿香所有一切自己能给的,最好就是让她健健康康成长起来,找一个可靠的男人,有一个自己的家。
若是实在不行,好歹学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自己能养活自己,也算是她对阿香尽心了。
阿香刚想说什么,又被柳明月打断了,“行了,也别省着,你知道老爷给我留了一笔钱,家里头虽然有这么多个孩子,可也不是完全没收入了,你跟秦嫂每日都忙个不停,我再不能像从前一样给你们发工钱,但也要保证你们的基本生活无忧才是。”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心中有愧的。
老陈头还好,他跟小祥的收入都没有给柳明月,而是让他们自己拿着。当然,每每都是换成米面往家里头带。
但像秦嫂和阿香这种一直在家忙活的,若是她不发月钱了,那就成了完全没有收入的人。柳明月觉得,等晚上赏月的时候,应该要将这件事拿出来说一说。
她原本就是盘算着等村长那边有了好消息,将酒坊建起来后,拿着方子分红的钱给家里人都分一分的。大头自然是给老陈头拿着,剩下的,分出来一部分给阿香和秦嫂,算是给她们私房钱了。
阿香也罢,还是个小姑娘,没多少用钱的地方,可秦嫂不同,即使柳明月对豆子和杆子如同陈家的孩子一般多有照顾,可一个母亲手头上若是没有钱,也是拮据得很。眼下能含糊,日后肯定是含糊不来的。
“我知道了。”阿香将自己的手从柳明月的手里抽出来,给她递过去一团毛线,“您别老是操心我的事儿了,自己多顾着自己的身子吧。”这一天天都忙着呢,除了教养孩子,还得操心这个家的生计问题,叫阿香有些心疼。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干活的,倒是也挺快的,毛线一个个在她们的手上成型,团成圆球球放在边上的篮子里头。
等月上树梢,摆放在厅堂中的桌子上放着水果和糕点,柳明月还将带回来的茶叶也摆上了,加上老陈头在镇上买的桃花酒,已然足够丰盛。
陈梓湘带着几个娃娃玩着新得的积木,柳明月便将家里人都聚集在饭桌前,准备开个小会。她将自己记事儿的小册子掏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大事儿。而没有跟老陈头谈过就直接往外说,也是叫柳明月有些许忐忑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大家说说家里的情况罢了。”她将册子摊开,“总归日后都是一家人,既然已经改口,那么就得立起规矩来。省城的这两处作坊是老爷留下的产业,陈叔管着,每年的收入就是我们这个家的支出。”
没有具体的数额,但是大家都清楚,这两个小作坊的收入并不高,“原先老爷留下来的产业变卖后,就都给存起来了,这是日后四个孩子的,不能动。”过另一页,“村里头的酒坊是以方子入股得分红的,到时候陈叔和我各拿三分,剩下的,就给秦嫂和阿香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