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议郎赵彦为他陈言时策,竟为曹操罗织罪名所杀。
刘协清楚自己的处境,从一开始的义愤填膺到如今隐忍顺从,他韬光养晦等待着反抗的时机。
若不是实在无人可用,他怎会将希望寄托在同样狼子野心的董承身上甚至应董承所求写下所谓衣带诏,给他奉诏讨贼的名头。
到此刻宫中仍风平浪静,刘协冷静下来,董承还是那个成事不足的酒囊饭袋,期盼他能成事显然是奢望。
小黄门称诺而去,心道天子终于放弃了董将军。
但凡皇帝下诏,如果不经过尚书台颁发,那必然要一式两份,一份留存在宫中存底。
毁掉宫中留存的这一份,董承手里的就成为实打实的矫诏。
矫诏本就是死罪。
年轻的小宦官打开箱匣,找出其中的一份帛书,置于灯上点燃,灰烬燃落在地。
他暗松一口气,天子安分不生事,他们这些人也能活得更久些。
等着城中火起,四处混乱,董承与长水校尉种辑合兵一处,率众火烧宫门。
“只需攻入尚书台,大事成矣”董承的声音里难捺心中激动,只要挟持尚书台,正式诏告天下,斥曹操为汉贼,从此曹操再难以司空自居。
反曹呼声一起,许都中朝廷旧臣、私通袁绍之人必然相应。
这时只要使尚书台调走城门守卫,再换上己方之人,许都就能彻底掌握在他手中。
到时他奉天子,联刘备,结袁绍,诸侯中当有他一席之地。
他为这一天筹划了太久,甚至派人精心模仿尚书令荀彧笔迹,私刻尚书令官印。
这种手段骗得过荀文若之弟,却难以仅凭公文指挥城门校尉还是必须攻下尚书台,凭尚书印信调兵。
“董承意图谋反耶”突然有人怒喝道。
长水校尉麾下的北军只见宫门两侧突然涌出虎贲军,玄甲刀戟,杀气凛凛。
董承一惊,勒马逡巡,他没有认出为首的将军,惊问,“尔乃何人”
“狗辈欲知乃公姓名”护军韩浩冷声一笑,率众冲阵,“九泉下再问鬼神。”
董承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无论在凉州还是关中,从没有无名之辈敢如此嚣张,“必斩此獠”
两军在宫门前交战,虎贲以骑兵为前锋,步卒押后,从两翼夹攻董承所部。
董承此时为卫将军,董贵人不久前诊出有孕,他还即将升任车骑将军,开府视事。无论是作为卫将军还是车骑将军,他手上也剩下数百能充场面的仪仗兵。
他手上的主力是种辑所部。种辑作为北军五校之一的长水校尉,原本的部下和董承所部一样,在关中混战中损耗殆尽。
北军毕竟是隶属天子的中军,到许都后曹操为重整汉庭威仪,重新为北军、虎贲、羽林等禁卫军募兵。
但作为面子工程,新兵的战力就不在老曹的考虑范围。
而反观韩浩所部,七百人俱为曹军精锐,百战精兵,正是老曹为看住刘协留下的心腹亲兵。
韩浩当年曾参与关东群雄讨董卓,与董卓结下死仇。本就看凉州兵不顺眼,此时他杀贼毫不手软,冲杀几回合,马蹄之下垒积尸体。
董承所部战力不敌,又被左右夹击,军心溃散,不少人直接弃刃投降。
眼见大势已去,董承深恨曹操狡猾,被高调留下的荀元衡竟是障眼法,荀文若手中真正的精锐是宫中宿卫
一戟挥出,将将停在董承颈侧,董承满头大汗睁开眼,强自嘲讽道,“不敢杀我”
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