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下,脚下泥土泥泞不堪,行走间泥水飞溅,衣摆也溅上不少泥点。
走到小院的门前,阿添抬手扣门,连敲了几声才有男人应门,“谁啊”
开门的是个儒袍青帻的中年男人,面带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看清荀彧二人的样貌穿着后,似乎放下了戒备。“诸位雨中登门,有何要事”
荀彧拱手道,“远行之人,路过此地,冒昧打扰只求一檐避雨。”
阿田跟着作揖道,“不知主人可否行个方便”
“原来如此,诸位请随我来。”男人开了门,邀请他们进院。
荀忻走进院子里,注意到庭院里打扫得非常整洁,青石板地面在雨中被冲刷得光滑干净。
庭树的树干上系着麻索,另一端钉在围墙上,用来晾挂衣物。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靠近树旁还有两件小衣服仍挂在绳上淋雨,像是忘了收起来。
荀忻皱了皱眉,收回目光跟着荀彧往主人的厅堂走。
几人在门前脱下蓑衣和木屐,他们的另一位车夫阿燕在门外系马车,耽误了片刻,此时跑着跟上来,木屐踩上了堂门口的席子,留下了混合着泥土的脚印。
阿添推推他,低声训道“你怎把席子践脏了,还不赔礼道歉,在外怎能给主公添乱”
阿燕闻言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脚下的脏污,黝黑的脸上晕了点红,瞧起来憨憨的,边脱鞋边向主人赔罪。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无事无事。”
荀忻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个泥脚印,同时发现荀彧也向这边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主客分坐,荀彧与主人寒暄了两句,表达了对他的感谢。
一时无话,堂内静了片刻,只听到屋外“沙沙”的雨声。
主人突然道:“雨势未减,我看要明日才能放晴,尊客不如在我家留宿一晚。”
荀忻微笑感激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荀彧也拱手道,“多有叨扰。”
主人客气了几句,起身道,“我去为尊客收拾两间客舍,尊客稍坐。”
等他走了,荀忻看向兄长,低声道,“怪哉。”
青年点点头,他的目光停留在主位案上堆积的简牍上,嘱咐身后的两个车夫,“此处有异,诸事小心。”
只听堂外脚步声响起,那位主人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笑,友善道“客舍已经备好,尊客若不嫌弃寒舍粗食简陋,不妨暂留堂中等候哺食。”
哺食即是晚饭。
苍袍青年站起身来,温和有礼地拒绝道,“不必如此,我等随身携带了干粮可食,烦劳主人带路,能有片瓦遮顶,已是感激不尽。”
中年男人似乎还想再挽留客套几句,青年人已经向外走去,并没有给他留再多说两句话的机会。
荀忻等三人自然是紧跟着荀彧,他们在门口重新穿上木屐,拿好斗笠蓑衣,四个人四双眼睛齐齐盯着中年男人,似乎是在疑惑催促主人怎么还没有带路。
中年男人“”
“请随我来。”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挂上亲和的微笑,领着四个人穿过回廊,推开一间屋门,指着邻近的两间客房道,“尊客今晚便于此二间屋内休息,寒舍简陋,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荀彧等人纷纷称谢,在主人眼前各自进了两间屋。
等中年男人走了,阿添和阿燕又偷偷溜到了荀彧他们的屋里。
荀忻坐在榻上,打量着屋里的家具,得出结论,“这家主人很有雅兴。”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