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簿荀太守已至城外。”
弘农郡,州府中正忙碌的众书佐闻讯,颇有默契地望向了被留下主事的上司,见主簿着履佩剑出门,便有人议。
“荀太守”
“是新任河东太守”
“今新诣州府,舍荀元衡其谁”
“曹公这一纸调令,真令人费解。”好事八卦道,“王邑久居河东太守任,根基可谓深固。易地而处,我亦肯轻易入朝,而将实位拱手让人。”
众人深以,朝中光鲜,那是多年以前。君见如今的许都朝廷,半朝老朽,入朝任职多是赋闲养老。州府内每年照常举孝廉,司徒府、司空府也常有征辟,而上到将军太守,下至庶族士人,很少有动身去许都赴任的。
作天子亲任的河东太守,王邑自肯应征入朝。
“王邑留任之事,河东卫、范君往返州郡,请见司隶,厌其烦。朝廷诏令已下,自无转圜余地。”
“王府君已离郡赴许”
“也。司隶几番催促,王邑留任无望,据闻前愤而去。”说到此,有人叹道,“如今匈奴作乱平阳,并州虎视眈眈,可以借王邑之力举河东相抗”
“唉。“
“王邑一走,临阵换将,新太守虽豫州名士,恐怕仍难以服众。”
州府当中的议,出城相迎的主簿自知情。
弘农城外,道旁杨柳依依,青枝低垂。长吏望见了远处的人马与鲜明的旗帜,扬鞭策马,加快了行速。
初见这位新任的河东太守,主簿有些惊讶,一是惊讶此君上任带的部曲如此之多,是荀君的相比预想的年轻。当世名士皆重威仪,以须髯丰长美,蓄须的名士倒是少见。
“府君久等。”主簿下马作揖道,“京兆贾洪,奉钟司隶之命,迎君入界。”
从浚仪西行,入函谷关,到达司隶校尉临时治所弘农郡,马停蹄奔波跋涉半个月,荀忻此刻只想入城休息,而在这之前免了一番客套。
他和眼前的这位司隶校尉属吏互相行礼,互通表字后,便向他介绍远处牵马而立的戎装将军,“此安邑典农校尉,赵将军。”
安邑是河东的郡治所在,此地的典农校尉即负责整个河东郡的屯田事宜。
田官直接由曹操任命,并隶属于州郡,是以州府有与屯田官对接的义务。
但荀忻觉得他说完这句话,州主簿看赵云的眼神突变得有些热切,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旧相识,充满了希冀。
“贾君”
见荀元衡蹙眉相问,主簿这才意识到自己喜形于色,收敛了神情,忙道,“府君有所知,五前匈奴单于呼厨泉公反叛,攻占平阳县城。司隶惊闻此讯,当即率军驰往,只是贼虏狡猾,贼众我寡,暂时围之未拔。”
“赵将军麾下严整,精骑千数,平阳隶于河东境内”
荀忻下意识与赵云对视了一眼,他明白了,此人眼馋子龙将军的兵马。
虽知道匈奴迟早会反,想到会撞上他赴任之时。若非钟元常坐镇司隶,只怕他这个河东太守还未上任,属县就了大半。
“军情如火,洪斗胆请将军驰援司隶。”
主簿说罢,赵云像是思考了片刻,答道,“钟司隶朝廷平乱,云但有余力,义容辞。”
“将军真是真是”贾主簿一辈子文质彬彬,一次遇到这般通情达理好说话的将军,激动地还想再说点什么,荀忻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