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来的是一声惊喜难抑的气音。
“你说的是真的”
张易嘴上还在怀疑,脸上却已经无可自抑的显出了笑意,多年的养气功夫也无法阻止他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房间走去
这是他十几天以来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不吝于拨云见日,涸鱼得水
有那么一瞬间,张易甚至觉得自己胸口忽痛,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督邮”
“没事。”张易深呼吸平复下心绪,透过卫兵打开的房门看了眼室内,就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正歪躺在一边的小榻上好梦正酣,有些消瘦的脸在幽幽的烛火下半明半暗,“这确实是我一故友,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瞥见张易脸上少见的欣喜之色,卫兵在心底大松一口气。
太守和将军都不在郡衙,曹司马只命他将人好生招待,他也不知道怎么三绕两绕的就把对方放进后衙来了,又不敢强硬的把人拖走,只好提心守在这里,万幸没有出什么事。
夜色昏黄,张易反手轻掩房门,放轻动作把怀里的竹简安置到长案上,一边净手净脸,一边打量着榻上似乎睡的不甚安稳的戏志才,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该给对方把个脉。
距离两人上次洛阳一别不过两年,别后寥寥通过几次信,张易也不知道戏志才在这两年里到底都经历过些什么,眼下竟是面容消瘦,鬓边白发添生,平白显得疲惫了许多。
不过一睁眼就能看出来,戏志才还是那个戏志才。
对上对方的目光,张易眨眨眼,擦干净手上的水痕“志才可有用过飧食”
“先前已经在公厨用过了。”
没想到好友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戏志才掩面打了个哈欠,顿时更不想从榻上下地了。他翻了个身,懒洋洋的看着张易挂好面巾,看着他在香炉里撒了点什么,看着他那个黑脸的侍从拎个食盒进门。
“久别重逢,子恒看上去竟是憔悴不少,曹太守这里便忙碌到这种地步,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么”
“憔悴我”张易摸了把脸,觉得自己怎么也应该没到戏志才的地步,顶多就是黑眼圈重了点。
不过眼下这不是重点。
“以几千兵马平一郡之地,以寥寥人手理半郡之政,曹公府中的大家现在确是连吃饭的时间都紧,也不独我一个。”张易一边说一边在手边的简牍堆里抽出一份民情报告,“不过,志才能如此奔波而来,想来也愿意帮我、帮曹公偶尔参详一二”
戏志才盯着人轻笑一声,还是有点不甘心,也真的想不通“北有袁绍,南有刘焉,南阳一地此时亦有袁术、刘表相争,子恒为何偏就早早选定了曹孟德”
为何
张易憋了片刻,怎么也没憋出来一个能令戏志才这种聪明人满意的回答。
这不是他也没想到曹老板的开局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崎岖局面么
讨董前的窘境不必多说,就说如今,袁绍已经反客为主将冀州收入囊中,刘焉早早占据益州,刘表虽说是单骑入荆,却也早已在州郡几大世家的帮助下坐稳州牧之位,只有曹老板还在为了一郡之地打生打死
张易深吸一口气,令自己赶紧想点好的,比如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刘皇叔,再比如不知何时就会死于阵前的孙州牧故豫州牧孔伷殉难,袁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直接上表荐孙坚接任豫州牧一位。
“或许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哈,我怎么不知道子恒你还信这种阴阳鬼神之说”
不出意外的,张易的回答得到了戏志才毫不客气的一声嗤笑。
“你不愿说也罢。我虽应你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