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州州治所在, 昌邑繁华远胜济北、东郡等地。如今春回大地, 万物复苏, 昌邑城中人来人往,各色喧闹不绝, 一派太平和乐。然而,道旁酒肆之中, 鲍信却没有欣赏这副太平景象的心情, 一口饮尽盏中酒液, 神色疲惫的叹了口气。
“允诚兄何必如此忧心。青州黄巾纵使气势再盛,也不过一群蜂合蚁聚之辈,不通战阵, 不事生产, 翻不起多大风浪。”曹操一边说, 一边把鲍信的酒盏重新斟满。
在刚刚结束的州府议事中,对方算是受了大气。
需要安慰。
“孟德无需安慰。”鲍信把视线从街上几个打闹而过的孩童身上收回, 摇摇头, “难道你也看不出来,一旦真等那几十万黄巾乱贼侵入兖州境内,无论我们如何抵御围剿,必将引起州内上下震动。可叹刘公只想隔岸观火,却不知道这把火随时会烧到自己身上。”
“刘州牧决心已定, 不是你我能劝回的,眼下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与鲍信不同,曹操从来不对刘岱的行动抱有期望, 只是他这个太守毕竟属兖州治下,夹在对方和袁绍之间,总该走一趟表个态度。
没有期望,自然不会有失望。事实上,也不怪刘岱这个州牧一令不发,兖州整州上下基本就是一团散沙,各郡离心。算上他、鲍信和应劭三个毗邻青州首当其冲的份,阖州上下五郡三国,州牧府这次召令,仅只召来了五个太守、相国,剩下几人个个告病。怕是只有等黄巾真正乱到他们的地盘上,他们的病才会好起来。
“我来昌邑前已让郡里扩展军备,允诚最好也趁早做些准备。”
“我今晚就向国中去信你我两地好在还有泰山可做屏障,仲瑗治下才是真的艰难,刘公难道就真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鲍信点头,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看向街道另一头的州牧府。
州牧府外,正有一群挂剑佩印的官员相聚而笑,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顺着鲍信的目光看去,曹操放下手中的酒盏轻笑一声“我们也过去吧。我来东郡一年有余,政事忙碌,竟是还不识得几个州中面孔,可要允诚替我引见。”
家中衙中两头忙了几天,张易总算理清了眼下东郡内外错综复杂的局势。公孙瓒借渤海地利占据青州的平原、乐安、济南三郡,袁绍却借与曹老板和刘岱的交情绕道遥控臧洪占领位于公孙瓒腹背的济南、北海等地,两方僵持不下,谁也没那心思去管州中的黄巾乱贼。
左右青州也不是他们的基业之地。
显而易见,这样下去倒霉的只会是大片土地与青州接壤的兖、徐二州。
郡中,原本窝在军营里练兵的曹仁、夏侯惇两人已经率军前往博平、茌平这邻近青州的两县驻扎;州中,兖州牧刘岱的应对只能等曹老板回来之后才能知晓。左思右想,张易还是决定把他的东郡振兴计划放缓步调。
“年前那些开设工坊的准备都暂停一阵,我们换个方向濮阳附近我记得有几个半废的窑炉”
“是。那处原本是当地章家的陶坊,后来章家被黑山贼重创,陶坊就被郡中收归所有。”
“现在还在制陶”张易眉头一跳,也不等商诚的答案,把手里的旧简推到桌上,“你从流民籍册里挑一批窑工石匠过去濮阳,看看那里的窑炉能不能改进,再让石匠在郡内各地找找有没有好矿。我过阵子让人采买一批石灰石送去找矿的时候不拘是石灰石还是其它,看着好的都可以烧两天看看,若有所得,郡中不吝重赏。”
“督邮想要石灰”商诚不解。
行商十几载走南闯北,商诚知道石灰是个好东西,上可入药下可涂墙,但看张督邮话中的意思,却是要燔石煅烧大量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