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当年救下商诚,却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投效于他,正好他之后会有许多产业经营上的事需要人来代管。
在纸上记了几笔,张易收拾好东西起身“带我去看看行李收拾的怎么样了,把书架左上的那几卷地理志都拿上。”
路途漫漫,也只有自己多找点事做才能打发时间。
五日,通胜卜宜修造,宜出行,忌嫁娶,张易从东武阳出发。
张易本来是打算早两天出发的,可最近戏志才莫名其妙迷上卜卦,硬是卜出来这阵前后几天里只有今天适宜出行。几番辩驳,他敌不过戏志才的满口胡言,便只好从善如流的改换了一个日期。
幸而,一连几日阴雨,到四日下午却开始转晴,等到五日出发,连着三天都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张易一路顺顺畅畅的到了濮阳。
虽然如今稍显破败,但濮阳城仍是郡南大县,夏侯渊领两千兵马驻扎城中,既是为了维持郡南秩序,也是给还在韦乡等地的曹纯一路压阵。
几经兵祸,城中凋败,濮阳城给人的感觉明显要比东武阳沉寂很多,城门查验的兵士满身披甲,街上行人寥寥,一些土墙上甚至还残留着暗褐色的不祥痕迹。张易在城中转了两圈,有些后悔没有投宿到新阳里去。
即使是流民们在长阳里基础上改建的新阳里,其坊间风貌也比濮阳城中好上不少。
听到张易的这种疑问,夏侯渊叹了口气“我也正为这头疼呢,可是没办法。”
“前月刚打下城池的时候要好一些,可后来原在旧衙里当官的那几家跳出来,每天轮着番到我面前找事。我按府公说的扣了几个,审了几个,总算没人再敢出头闹事,可城中的气氛就一直这样。”
这件事张易倒是知道,对方前阵子为这个问题连发几封奏报到东武阳,荀彧还因此不得不在安抚郡北各族上多费了番力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山军把郡南大族割了一大批,但也总有些零星力量残留,只能慢慢消化。
“好了,且不提这个。”年轻人就是经见的少,见张易陷入沉默,夏侯渊大手一挥,给他的车队里多加了一支人马。
“黑山残部眼下还没剿尽,韦乡、匡亭这些地方都不太平,子恒你最好先往北绕一段,然后再转向西进,一路务必小心。”
谢过夏侯渊,张易在心底叹了口气,决定以后上路的时候按行军标准先设一路前锋。
濮阳城旧衙颇大,只是跟这座县城一样显得冷冷清清,张易在夏侯渊那里用过飧食,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座原本该是郡衙的大院。与东武阳县衙相比,这座大院的布置明显看起来宽阔很多,后衙正中布着一处水道,四下里俱是常青乔木,夏侯渊麾下的人占了一角,衙里的十几个吏员占了一角,剩下的大片空屋紧闭,到处都有兵卒侍卫。
不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
“这位上官。在下格允,表字元新,忝为曹佐,不知如何称呼上官”
张易早就注意到有响动的那几间房内一直有人暗戳戳的注意着他,却没想到最先跳出来的居然是一个满脸紧张的年轻人。他做了个自介,拦下警惕的胡黑,好言将这位格曹佐请进自己客房内。
两人坐定,张易发现对方好像更紧张了。
“想来格曹佐是有事要与我说”
“是,是。”想到乡里乡亲的哀怨忐忑,格允深吸一口气,“下官想问督邮,自太守收回濮阳、白马等地至今,郡内不断将青州流民迁来此处,可否是我等乡人有什么地方惹得太守不满”
“嗯”
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问题实在出乎意料,张易愣了一瞬才摸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