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厌恶的气味。”他慢条斯理地扬起下颌,鼻尖嗅到血族对银制物的本能抗拒。
“科尔曼,回你自己该待的地方去,血族骚动之后我可没有多余的精力管你。”
“宾客我会处理好的。”科尔曼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推门离开。
不管站在谁的角度来看,他都希望盖瑟能够付出到这一步去挽救西莉亚的生命。他们从前就陪伴彼此,未来也应该这样。
厚重的门关得严严实实。
盖瑟跪在床沿,用匕首锋利的尖端抵住心脏的位置,接着掌心毫不犹豫地往下一压。
鲜血浸湿了白色的衬衣,银制匕首仿佛有生命力似地,一点点吸食着溢出的、来自纯血种心脏的血液。
银制武器对于血族来说会制造更难以愈合的伤痕,也会带来创后的疼痛。
他垂着眼,像对伤痕和痛楚毫无所觉。
对于他来说,从不相信每个血族都将拥有“注定”一样存在的唯一伴侣。
但从过去她叫他“哥哥”开始,一切就已经被画上了标记,更何况她是他恢复感知的唯一希望。
不会有别人,那就把这个位置留给她。
空荡华丽的房间内,穿着白色衬衣的金发男人跪在床上、跪在躺在床上的少女身前,将刀尖刺入胸膛,低头缓缓开口
“我以bon永生而纯粹的生命起誓,选中她做我漫长孤寂中的唯一伴侣,共享地位与命运,保证彼此之间绝对的忠贞与占有。如果打破誓言,则承受烈火裁决的炙烤,经受痛苦后躯体碎裂死去。”
低沉悦耳的嗓音念出字句,像是咒语一样漂浮在整个房间内。
下一秒,刀尖颤动,血液涌动。
盖瑟拔出刀尖,将匕首垂直悬浮在少女的嘴唇上方。
刀尖上的血缓缓滴落下去,正好滴在苍白的唇中央,然后溢开一条血线。
“ceia”他仰头轻笑一声,“这下你真的要陪我度过永恒的孤寂了,我的妹妹。”
伯赫曼庄园内的欢声笑语、奏乐舞曲一直持续到黎明。
宾客们离开时,这座庄园的男女主人并没有出来道别,而他们的那位老管家则出现在大厅,满怀歉意地转告大家伯赫曼夫妇已经去进行蜜月旅行了。
“西莉亚还没跟我们道别”帕特尔太太有点回不过神。
科尔曼抱歉地笑了笑,“这是他们临时决定的。他们会先去参观名下的产业,然后再去别的地方。”
名下的产业
众人顿时露出艳羡的神色。
“我看西莉亚是只顾着自己快活,毕竟现在她已经是阔绰的伯赫曼夫人了。”诺拉状似不经意地捂着嘴,阴阳怪气地低声嘀咕。
“诺拉”帕特尔先生低斥。
由于主角不在,所以其他宾客们也就都识趣地陆续离开了庄园。
一声闷响,庄园的大门再度合上了。
暗室内吸血鬼们都因为纯血种血液气息的流出而外骚动,只有塔楼上一片死寂。
塔楼那间卧室门外,两名长老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隔绝了一切血族或不速之客打扰的可能。
伯赫曼庄园就此关闭,在众人都以为这对年轻的新婚夫妇离开德温特里的时候,有人正在地狱中获得新生。
钟虞很难形容再次睁开眼那一瞬间的感觉。
浑身像是被烈火炙烤,心脏跳动得飞速而沉重,最后越跳越急促、越来越轻,就像要从嗓子里直接蹦出来。
身体的各个角落都充斥着一种难言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