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天清晨,阿争都会带着报童送来的新报纸笑嘻嘻地走进客厅,然后替某人邀功似地大声朗读这些消息。
钟虞边吃早餐边听他念,眼里总是不自觉就带着笑,脑海里则浮现出某道身影。
又一日,报纸上刊登了两名日本人获罪的消息,这次钟虞没再等阿争念,而是自己先一步把报纸接过。
报纸上不仅给出了两人的姓名,甚至还贴出了两张半身照片。
钟虞冷眼看着照片上石田诚萎靡如丧家之犬的模样,接着目光下移,看向下面那两行字。
处死。
她抿了抿唇,放下报纸。
她知道,如果石田诚没有犯下侮辱中国妇女的罪,仅因为和钟家的私怨和他平时那些七七八八的恶行,傅聿生可能会下手更狠,也有可能直接杀之而后快。
他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将其罪名公之于众,也是为了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现在这个局势下能将这两人的罪名公开且将其处死显然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那天他对阿争说的“提醒”,其实就是向领事馆施压吧。
恶有恶报,大快人心。她很感激他。
至于陈婉
“阿争,”她转头将报纸递过去,“你帮我把这份报纸送给一个人,记得一定要强调是我送的。”
“好的,钟小姐。”
钟虞就在家里耐心看着书等,没一会阿争就回来了,看得出他还是有些好奇,但她没问也没有主动解释,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送去这份报纸之后,直到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钟虞也再也没见过陈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眨眼又是小半个月过去。
这期间钟虞和傅聿生一直没能见面,直到某天她忽然收到一份邀请函。这份邀请函从信封到信纸,都比上次联谊会的那封更加精致考究。
她仔细打开,还没来得及将整封邀请函通读一遍,最下面那一行字边率先闯入视野里。
“驻南航校第三期毕业典礼,恭请诸位飞行员亲友光临。”
毕业典礼
钟虞抬眼从邀请函最开头开始看。通篇看下来大意是说本期飞行员培训到此为止,为勉励学生且展现培训成果、让家属支持这项工作与决定,决定在毕业典礼当天将入校参加典礼的权限开放给飞行员的家属和友人。
航校绝不可能绕过飞行员本人的意思擅自发放邀请函,所以一定是先让飞行员先上报了亲友名单。
亲友
钟虞握着信纸笑起来,往后仰靠在沙发上,信纸遮挡住她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笑眼。
所以,在他心里,她是以哪种身份被邀请过去的呢
家属还是朋友
然而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钟虞却收到了另一个意外的消息。
“你说让我一起去”她诧异地看着阿争。
阿争点头,“太太是这个意思。说是既然要去,分成两路像什么话。还说如果钟小姐愿意,到时候便让傅家司机先过来接您,再一同汇合。”
钟虞点头,“好,替我谢谢傅太太。”
她当然能感觉到傅太太对于自己和傅聿生之间的事那种日益放任的态度,但是邀请她一起出席毕业典礼则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不过这的确是好事一桩。
第二天一早,钟虞早早的就醒了。
从前她参加过太多社交宴请的场合,到后来已经麻木了。然而这一次她脑海里却久违地涌起一种兴奋和期待来,这种感觉甚至让她错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