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磨墨的元公公瞪大双眼, 飞快给钟虞使着眼色, 后者却回以安抚的眼神, 接着又看向离尤。
离尤脸色顿时冷下来,眉眼间沉满郁色, “你以为出征是玩闹”
“不是的, 我只是”
门忽然被叩了三声,钟虞的话被打断。
“陛下,魏相求见。”门外小宦官低声禀报。
钟虞赶紧站起身,手却被离尤一把攥住, 他脸上犹带着怒色, 回道“让他进来。”
“陛下。”她焦急地小声提醒他, 手还不停往回缩。
离尤不仅没松开, 反而变本加厉地握紧。脚步声已逼近门边, 接着门被宦官轻轻推开, 一只脚跨了进来。
男人惩罚似地欣赏了她做贼心虚的表情之后, 才重重一蹭她指缝,蓦地松开了手。
钟虞松了口气, 垂下手让广袖将手挡住。
“钟御史也在。”魏班略有点惊讶。
她颔首, 姿态尊敬, “是,陛下让臣前来再叮嘱一些前往盈州的事宜。”
魏班点点头没再多问,转而对离尤道“陛下, 臣有要事需与陛下商榷。”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其余人等需要回避。钟虞当然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顿时朝离尤俯首,“那臣便先告退了。”
说完就跟在元公公身后退了出去。
“陛下”魏班出声提醒。
离尤这才皱着眉从书房门口收回目光,一抬眼,“什么要紧事,魏相直言。”
魏班本来是有别的要事要说,但刚才看到了钟韫,便顺口提了一句“既然陛下后宫中三夫人位之一已有人选,想来也不像从前那样抗拒选妃事宜了,那么立后一事,是否也能提上日程如有王后,早日为陛下生下嫡长子,方为正统。”
“寡人纳钟氏女,并非是让你们得寸进尺。”
桌案后的人眉眼泛冷,不怒自威。
魏班一顿,无奈地笑了笑,“臣明白了。”
书房里说话的人并没有刻意放低放低嗓音,因此。钟虞转身将书房门关上时清楚地听见了为一般的话。
王后她笑了笑转身下了台阶。
离尤并没有说让她回去,她也不愿意回去明日就要前往盈州,今天剩下的相处机会她可不想浪费。
“元公公,”她转头问道,“我能去哪里等陛下”
元公公略一思忖,答道“虽然夫大人能去御花园里走走,但冬日里天气严寒,为避免受凉染上风寒,大人还是随老奴去偏殿等待吧。”
“好,那等陛下不忙了,还劳烦公公分神打发个人来告诉我一声。”
“钟大人哪里的话,实在太过客气了。”元公公在王庭之中浸淫了几十年,哪能看不出这位“钟大人”将来会有怎样的好日子,能结善缘他依然不会怠慢,这也就是顺手卖个人情的事。
再说,估计过一会国君跟魏相谈完政事,不等他差人来知会,就会被国君催着来请人过去了。
于是钟虞便在偏殿等,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过了午膳。上午离尤捏着她的手处理政务时她还觉得他有昏君的潜质,然而眼下见他为了政事这么废寝忘食,想来“暴君”也只是他其中一面而已。
离尤的“爷爷”在位时弈国分裂,现在他又要亲征,又有收复另外三国的打算,看得出是有野心与抱负的。
她随便吃了几口饭菜就放了筷子,正这时有小宦官来了,埋着头俯首对她道“大人,元公公说魏相已出了宫,只是陛下在书房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