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百溪城热闹极了,既使处在乱世,也没有影响到老百姓生活的热情。而自逢见人开始,停留在红药身上的目光便没消失过。
“你看你看,长得真漂亮呀”
“是呀你瞧人家那脸,比我家小娃都嫩。”
“那还用你说,我眼又不瞎,刚刚还有香气呢,可好闻了。”
路过红药身边的两位大婶停下来互相嘀咕着,他们对面,身着西装的俊秀男子还痴痴愣愣,没回过神来,一位大婶哎了一身,唤回男子的神志后偏头对同伴道,“你瞧那些男人,还是读书人呢,眼睛都快贴人家姑娘身上了。也不害臊”
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的男子满脸通红,他低下头匆匆离去,心里却迟迟不得平静。
这般的场景一幕接一幕的上演着,红药却不知晓。她入城前已经找人问过了棺材铺的地址,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偏僻。从正道上过来,穿过两条巷子,在一个偏僻的窄巷里,棺材铺就开在那。
穿过一副副空棺,红药朝铺里走去,店铺的主人还在忙,没留意到有人进来。
“老板,我要四副棺材,一副上等棺,三副下等棺。”
耳边慢悠悠的声音传来,削木料的钱老五回过头看了看,一瞧见来人,他咦了一声,站起身来,“姑娘你不是我们百溪城的人吧我瞧你面生的很。”
已经不是一个人这么问她了,红药笑了笑,“我昨日才来百溪。”
“难怪。”
钱老五嘀咕道,他在百溪开棺材铺几十年了,从皇帝还在时,一直开到现在。百溪城里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马夫走卒,只要是家里办白事,一定用的是他做的棺材。可这店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加上地方比较偏僻,所以买棺材的人便会自觉的叫上人来。
她一个姑娘家穿着绫罗绸衣,又长的这么漂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她一人前来不说,开口就是四副棺材,这家里得多惨呢。
不知道老板心里给自己补了一个凄惨的身世,红药将早先数好的钱递过去,“那就麻烦老板了,还请你找人帮我把棺材送去城外的义庄。”
“行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刚开口答应,钱老五的脑子忽然转过弯来,他大喊道,“义庄,你住在义庄,那陈老头呢他是你师父”
钱老五哈哈大笑几声“怎么他这次倒舍得用好棺材了,平日里买副薄棺,他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这次他倒是下得去本,怎么,他不来,是怕我笑他”
老板与老头认识,是红药意料之中的事,棺材铺与义庄都与死人沾边,忌讳自然少一些,平日里来往肯定较常人要密切许多。只是
想到老头,红药摇了摇头,盯着钱老五瞧了半天才开口道,“我不是他徒弟,他也不是我师父。我如今是义庄的主人,至于它的上一任主人,前几日人就没了。”
顿了顿,红药接着道,“至于棺材之事,那副上等棺就是给他准备的。”
初春的天气变化无常,早上出门还是晴天,等红药回去之时,天已经下开了蒙蒙细雨,夹带着初春的冷。行人避讳不及,只得低下头匆匆赶路。
步伐悠悠与行人擦身而过,红药伸出手,任雨丝从手中穿过,冰冷她本就没有温度的身体。刚刚老板说,上元即到,家家户户的祭祀也即将开始。往年香炷纸钱都是由老头的,如今人没了,上元近在眼前不说,怕是大家都还不知道老头死了的消息,会一如既往的去义庄买香炷纸钱,也不知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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