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压越发沉重了,那种骇人的压迫感挤压着骨骼,她的第一感觉不是疼痛,而是眩晕氧气疯狂地涌入大脑,耳边幻听一样持续地嗡鸣。在让人崩溃的嗡鸣声里,伊塔拼命眨了眨眼,看到不远处的飞坦站了起来,指尖夹着一把细细的匕首。
你想说什么
伊塔从喉咙里挣扎着,却没有力气再问出口,但是她知道不可能,她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也从未觉得自己能理解他。
他对可爱的小姑娘毫无兴趣,或许他对于“人类”这个种群都毫无兴趣。
我不会毁了这个世界么
肾上腺素在她的每一根血管里尖叫着,伊塔却总想着这一句话。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混沌,各种记忆走马灯一样在她的眼前流转,好像什么濒死幻觉伊塔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和帕里斯通开念的时候一模一样。
蜘蛛们的念压太强了,以至于她的精孔开始松动,也就是说,马上就会强行开念了。
是么
或许也不错。
因为强行开念的话,这个世界就会毁灭。然后这群人渣都会死,飞坦也伤不到她了,也没有后面的刑讯真是,再好不过了。
伊塔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那把匕首,也强迫自己不去弯腰,尽管脊椎在哀嚎。这样强的力道,只要她稍微倾身,就会被死死地压在桌子上,像个被捕获的可笑小动物。
你真的认为,我不会
她忽然笑了,在飞坦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他走得很慢,不愧是经验老到的刑讯人员,知道好菜要慢慢上,知道怎样才能让被虐待的人,感受每一滴痛苦。
精神上和生理上。
伊塔笑了,怀着某种恶意的报复心理。
来啊。再强一点。
再强一点,然后你们就会死了,这个疯子和这个虐待狂。
怀着这样的报复性的期待,以至于伊塔微微颤抖起来,她艰难地偏过头,死死地看着飞坦,和他的金色眼睛对视着伊塔冷笑了。
来呀。
来呀,杀了你自己。
看着伊塔的表情,飞坦也恶劣地笑了起来。
我不会
我可不是你们的随意羞辱的猎物。
有什么轻微的动静,在记忆深处响了起来,是爷爷的轮椅。而那个老人,用一种平和的,似乎看淡了一切,甚至有些优越感的语气说“抑郁症和偏执的完美主义让死亡变成了一把上膛的枪,就是这样,小节。”
推着轮椅的季节,忽然攥紧了手。
“不。”
她松开轮椅,冷冷地说,“你才是父亲那把上膛的枪。”
“不要。”
飞坦看着那个女孩子。
她刚才还在冷笑,眼神迷乱,似乎脑子被谁搅成了一团。不出所料的,她的表情里是飞坦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恶意和报复。
啧,这个样子看起来还不错。
他想着,回了一个同样恶意的笑。
随着念压的加强,这个女孩的气息越发不稳了,她闭了闭眼,忽然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她又睁开了眼,深绿的眼睛里更加茫。
放弃挣扎了吗
她的声音又大了一点,飞坦倒是很好奇她的声带是怎样痛苦地在发声。
在求饶
还是为自己接下来的疼痛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