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被老头接住了。
他还是乐呵呵的样子“年轻人要拿稳呐,你看我,一百多岁了还是健康的很。至于水,我不需要喝什么水,这瓶白兰地或许还可以,”他对着布鲁诺眨了眨眼,“不要小看老年人哦”
猛然明白过来的布鲁诺连忙道歉“很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老人抱着白兰地步履稳健地走进了人群中,“小伙子确实是一片好心,我还挺喜欢你的。”
然后,一直到诺德走进来,那个老头都没有离开过,而是一直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如同暗藏的危险在涌动。布鲁诺向着他的方向微微扫了一眼,又低下头问诺德“那么,那个青年和女孩,他们去了哪里”
“我故意向前凑了凑,离得还挺近,所以听到了一点。大体上,就是那个男人询问小姑娘她想去哪里,”诺德抿了口酒,满足地叹气,“他们好像想要找一个地方说话。”
布鲁诺的手又僵住了。
“上帝”他猛地把杯子砸在桌子上,低声狠狠地骂了一句,“诺德,你忘了吗别的酒馆都关门了那些蠢货说这两天不大安稳,不敢出来做生意”
他还暗暗地嘲笑他们,格利特码头的治安不错,十多年来没出过什么岔子。大家都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何必这么谨慎。不过这样也好,走了的话,生意不就全是他的了
到头来,他可能才是蠢货。
“诺德,你想想,哪里会比酒馆更适合聊天呢”
诺德喝酒的动作忽然慢了一拍。
冰块在威士忌里清脆地裂开,泠泠作响。
“不重要,布鲁,不重要,”他低声重复着,“大部分的人还是有理智的,疯子没有那么多,何况你很会说话,会说话的人想要活下来总是比较轻松”
他没有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站起来拍了拍布鲁诺的肩膀,结账离开了。
酒馆还是一样的喧嚣,取乐的取乐,聊天的聊天,静默的静默。黑暗的角落里,那个拿了一瓶白兰地的老人还在喝酒,表情一如既往的乐呵呵的样子。
直到酒馆的门被推开了,喧嚣和海风涌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两位客人。
布鲁诺能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哀叹,他强打起精神,对着那位黑发黑眸的俊秀青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您好,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酒”
青年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
“蓝色夏威夷”从进来之后,女孩就一直好奇地看着酒馆里各形各色的人,听到了这句话后立刻转过头来,深绿的眼睛格外明亮,“我想喝朗姆很久了啊,等等。”
女孩忽然抬头看着青年,“那个啥,伊尔迷先生不对,伊尔迷,请问是您请你带钱了么”
伊塔原本想问他是不是请客,然后忽然记起了伊尔迷财迷的本质于是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委婉的“您带钱了么”。
伊尔迷歪了歪头说“带了。”
身上毫无分文的伊塔沧桑地叹了一口气“那么,您能不能先借我一点,我会还给您的”
无机质的黑色眼睛望着她,伊尔迷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处决谢尔时,席巴曾说出的那句仿佛审判一样地话“揍敌客家的钱,不是谁都能用的。”
冷空气的触感一下子变得格外清晰,如同细针一样刺入脊背,伊塔的下巴绷紧了所以,揍敌客家族并不想放过她,他们最终决定和金翻脸么
“所以,你要付利息。”
伊尔迷终于慢吞吞地说完了整句话。
伊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