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刮得这样厉害,怕是很快就要下雨了,得快些才行”无赖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所幸屋顶的漏洞也不大,不需要太费事。
姚千里一手抱着娃儿一手扶着从刘嫂家借来的木梯,“只有一个小洞,过些日子再修补也行,也不必赶的这样急。”
“俗语有言曰小洞不补,大洞吃苦,当是越快弄好越省心。”
姚千里扑哧一笑,顺口答道“你这大少爷什么时候也学得了这农家语”
话音方落自己却是一怔,只觉刚才那句话无比的怪异,无赖什么时候成了大少爷,而她又怎么知道,竟说的这样自然
屋顶上的无赖却没有察觉,大约是修好了屋顶,便偏首冲下面道“我要下来了,你跟寅儿让开些”
姚千里在厨房里做饭,无赖自抱着娃儿在院子里头转悠,动作还是有些别扭,不过能看出很是小心仔细的样子,眉目间沁着欢喜与疼爱,时不时的在娃儿的小脸上啃一口。
刚刚停下了的冷风忽地又起,无赖脖子一缩,忙护着娃儿退到了屋里去,娃儿许是在无赖怀里被颠得高兴了,咯咯咯的笑起来,笑得口水横流,待无赖进门来再去瞧娃儿便已经是一张湿答答的小脸
无赖嘴角抽了抽,一副苦大仇深无处发的样子,快走几步将娃儿放到林群芳以前看书的大椅子上,又转身去找东西给娃儿擦脸。
转了两圈,正要去拿门后面的小案上的洗脸布,忽听背后“啪”一声响,瓷器落地的声音
打碎的是放在桌上的林群芳的笔洗,家里的物件摆饰本就不多,这个笔洗是林群芳没有舍得带走的,因为姚千里时而会用,便没有收起来,眼下,已是粉身碎骨了。
无赖几个箭步冲过去,看了看一地的碎片,又抬眼看了看娃儿,娃儿将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而后又拿出来,兴奋的往无赖身上连环拍起来,一面口中还和着不知名的欢愉之词
“你还敢笑,你娘来瞧见定是逃不了一顿责骂,还敢笑”
娃儿被吓得一抖,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有些茫然的样子,不过也已经意识到气氛不对,小嘴瘪了两瘪,眼眶子霎时就湿了,泪珠子欲滴未滴的悬着,直直的盯着无赖瞧
无赖先前的气势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忙蹲下身去,一面轻揉娃儿的脸一面哄道“不怕不怕,娃儿莫哭,你娘来了,便说是我打碎的便是,莫怕”
嘴里的念叨之辞还没完忽然被又一声清脆的声响吓得断掉,无赖跟娃娃同时朝门口望去,姚千里原本端着碗的手还如原样的僵在半空,整个人呆立着,只是她背着光,整个人都被罩在好像突然亮起来的夕阳里,无赖便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轮廓,半点窥不得她的神情。
气息一时静止,连外头的风卷落叶都噤了声,唯恐打破了什么。
无赖过了好久才动,抱起娃娃,跨过那堆碎瓷片,一步一步走到姚千里面前,轻声问道“可是饭菜太烫了,伤着了没”
奇怪的是姚千里刚刚还一副灵魂出了躯体的模样,此时却突然清醒了过来,一面阻着无赖靠近一面道“你莫要过来,莫要沾了汤水到身上,我先扫了去。”
说罢便当真就如没事人一般的去了,清理好了之后又去厨房里端了另外的饭菜来,“本来还添了个菜,刚又被我打掉了,你将就些吧”
转眼到了年关,姚千里殷殷期盼着林群芳归来的心也渐渐冷却,从去年年底到现在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