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来着,这无赖搞不好真是哪家的落破公子,你瞧那细皮嫩肉的模样”
“有哪家公子会是这副无赖模样的,那脾性一看就不是一日两日的。”
“怎么没有,越是大家公子越是无赖多,你看看县城里丁师爷家的公子,城里头的漂亮姑娘差不多都教他调戏了个遍那无赖如今挑水不也是有木有样的,起先那一走三晃的,分明就是没做过,不是公子是什么”
“对对对,那无赖的名字听起来也跟贵公子一眼,叫段段什么来着唉,反正拗口的很,我们也听不明白”
“那无赖有名字”这回却是姚千里突然插了话。
“是啊,那天夫人已经很危险了,多亏了那无赖”之后洋洋洒洒,将那日的情形绘声绘色的说了个透彻。
姚千里埋首沉思片刻,而后向诸人微微一笑,“我再次谢过各位的恩德,无赖所借下的钱银我将全数还上”后又连谢数回。
妇人们自是一番劝慰,直道钱银是小,救了人命才最重要,又道提及此事不是为了说钱银之事,是让姚千里知晓无赖之所做为
姚千里欣然应下,自知都是寻常百姓家,挣些银子也不容易,那无赖虽也卖些字画,但要还钱怕也不是易事,这些人担心钱还不上也在情理之中,便是冲着他们在危难之时伸手的这番举动,便就够她感恩戴德的了
等姚千里出了月子下了地天也火热起来了,配上那刺耳的蝉鸣,让人烦躁的恨不能抓耳挠心去,只不过各人排解之法不一样,有的是浑身瘫软着,怏怏的懒得一动,有的则如刘嫂一般,将焦躁情绪统统都逼出体外,照着三餐吼人,还时不时的加上点心和半夜餐。
姚千里如今日子着实是不好过,出了月子后姚千里便再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家里事事只能自己来,还要带娃娃,天热得很,娃儿也不肯多睡,大多时候都得抱着,姚千里时常连烧饭的功夫都没有,自也没的吃了,村人问起还硬说是吃过了,如此吃不够休不够的,人很快便消瘦了下来,比怀娃儿前还要瘦些,让人看了便心生不忍,妇人们便叹说瘦成这样还哪里有奶水,又各自零散的送了吃食来。
无赖最近也来得少了,是见了气了,只因姚千里还在月子里的时候便拉着他说了回话,话题中心便是还钱的事情,说让无赖不要管,自己能慢慢还上。
无赖当场便翻了脸,不管姚千里在身后呼喊,愤愤甩袖而去。后来无赖再来时也只是将以往所做的事情做好,却不再搭理姚千里,做完事情就径自离去
姚千里本是不想去挽回的,本来一个人就没有理由无条件的去为另外一个人付出,她凭什么理所当然的被无赖照顾,早些断了关系也好可是每每看到无赖那似忧伤又似在回忆什么的神情她的心又会莫名的悸动,好像无赖眼里的情绪都直直的传到了她心里来,让她的所有思绪都被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所覆盖,如同迎风而燃的火苗,愈演愈烈,直至吞噬万物
“无赖。”
无赖正在把水桶里的水往水缸里倒,听到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整个身子都顿住,显然的是听到了,却没有回应,放下空桶,继续去拎另一桶水。
姚千里若有若无的叹息一声,绕到了无赖的面前,又唤了声“无赖”
两桶水都已经倒完,水缸也已经满了,无赖将水桶放到老地方,自拍了怕衣衫,跨步欲出门去。
他的步子有些急促,看样子几步就能走出去,姚千里便有些心急了,也跨步上前,口中急唤道“段公子”
无赖倏地住了脚,转过身来,“你听谁说我姓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