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嗓音清亮, 掷地有声, 腰板像一株小白杨那样挺得笔直。在他十几年来的人生中,这一定是他当之无愧的高光时刻。
他的父母不像他一样锋芒毕露, 却也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身旁, 以行动表示对儿子的无条件支持。
白宗主是个颇有几分富态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 手持一柄镶金玉如意,像个喜气洋洋的财神爷。
儿子刚一说完, 他立刻紧跟着哈哈一笑,打了个不卑不亢的圆场“齐三爷,犬子唐突了。说来惭愧, 我这傻儿子不懂事, 大晚上不在家待着, 竟然怂恿一帮朋友溜出家门, 跑去藏木林找什么穷奇”
他刚一说到此处,齐三爷的脸色就变了“你们去了藏木林”
“不错”
白恬朗声道,“藏木林中有一处传送阵, 直接通往齐家别庄。多亏田馨姑娘带路,我们才得以发现真相,救出那些被掳的百姓”
白宗主手捋长须,与儿子一唱一和“齐三爷, 藏木林中有一缕经年不散的冤魂, 她指认你豢养妖兽, 掳掠百姓,谋害童氏一族,乃是当年穷奇之祸的幕后黑手。对此,你可有话说”
“什么冤魂无稽之谈”
齐三爷一口否定,“白宗主,仅凭令郎一面之词,你就要闯入齐家兴师问罪吗恕我直言,白家一味溺爱子女,不分青红皂白,这样的家教怕是不妥。”
“家教”
白宗主尚未答话,一旁的白夫人已是柳眉倒竖,冷声道“齐三爷不提还好,既然提了,那我少不得要与您说道说道。”
“想当初,我请人为恬儿说亲,您那是一个推三阻四,恬儿配你们雨薇是高攀,配新蕾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错,你们齐家的家教,自然是顶好的与您的女儿一比,我这心尖上的宝贝儿子,那可真是连地上的烂泥都不如啊”
她口中说着恭维之词,语气却极尽尖酸讽刺之能事。齐三爷听出她话头不对,刚要追问,就只见白夫人侧转头去,面带轻蔑地一挑下巴“把人带上来。请齐三爷好好瞧瞧,他教出了怎样一双惊才绝艳的好女儿”
人群应声分开一条道路,几名身穿宝蓝色衣袍的白氏弟子上前,将两名鬓发散乱、灰头土脸、被捆仙索绑在一处的少女推了出来。
这两名少女,自然就是在石室中被擒的齐新蕾和齐雨薇。
此时两人都已清醒,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却又被捆仙索牢牢绑在一起,连体婴儿似的难解难分。
齐新蕾一向娇蛮,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当场就朝齐雨薇啐了一口唾沫“贱人我待你不好吗,你要这样害我”
“好在姐姐心里,什么算是好”
既然已经撕破脸,齐雨薇也懒得在她面前虚与委蛇,冷笑着反唇相讥,“你穿腻烦的衣服、戴腻烦的首饰,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施舍给我,这算是对我好么同样是齐家女儿,凭什么我只能跟在你后面,捡你剩下的、不要的,做你齐大小姐的一条狗”
“那都是你的命”
齐新蕾尖声叫道,“你娘不过是个无法修炼的凡人,还是一介村妇,你凭什么与我相比我娘亲宽宏,把你接到身边照顾,想不到你是这样一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齐雨薇被她说中痛处,眉间有戾气一闪而过“不错,论投胎的本事,我比不过姐姐。除此之外,姐姐又有哪一点比得过我”
齐新蕾恼羞成怒“比不过又如何爹爹说了,我将来要与凌霄城公子结侣,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讨公子开心就好。你呢再好不过是嫁入白家,做一枚爹爹巩固势力的棋子罢了你根本啊齐雨薇,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