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秋掌门一头雾水,还在发出过劳社畜的追问“怎么回事昙华,你怎么不说话”
“那个,掌门”
舒凫艰难地启齿道,“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一直保持少年模样,额点朱砂,身披斗篷,又让弟子们在天枢峰上种满繁花”
“啊”
掌门被她问得一愣,“这我也不知道,仿佛生来就觉得,自己应该如此。我原是个孤儿,就连秋心这个名字,也是我凭着一点与生俱来的感觉取的。”
“舒凫,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秋心,秋心。
秋心为“愁”。
花忘愁。
几度轮回辗转,未有片刻忘愁。
原来,他确实牢记千年前的约定,建立了无可比拟的伟大功德。
“别说了”
舒凫还想再说什么,仅剩一道虚影的花解忧却已喊出声来
“别告诉他我我不能这样见他,我,我得赶紧转世才行,不能让他因我蒙羞”
他口中这么说着,手却已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去。半透明的指尖触碰镜面,从中穿过,什么也没有抓住。
千年来第一次,花解忧像个迷路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地哭出声来
“我会来的,我会来九华宗的,我会很快所以,你们能不能告诉他,让他不要、不要太快飞升成仙”
“让他,等一等我”
而后,声息湮灭。
最后一线微弱的哭声,伴随着花解忧的魂魄一起归于天地,再无半点痕迹残留。
庇护一方的花童也好,含冤怀恨的厉鬼也好,从此,都只在故事中被人提起。
至于故事的主人公
“他们还会再见吧。”
在掌门面前蒙混过关以后,舒凫从地上拾起引魂灯,转向江雪声道,“最后,他用魂魄在这盏灯上留下了印记。即使他不来,我们也能找到他。”
江雪声轻轻颔首,抬手环过舒凫肩膀,俯身靠近她发顶“会的。就像我们还能相遇一样,只要心意相通、缘分未尽,便总有人海重逢的一日。”
然后,他低头在她额角上吻了一下。
舒凫猛地一个后跳“哎唷卧槽”
“不是,我们重逢”
她一手捂着太阳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不知该先与他计较哪一边,“你在讲啥我们第一次相遇,不就是在青城茶馆,恰好王八看绿豆瞧对了眼吗”
“我也不知,就是觉得曾经见过。”
江雪声轻飘飘地向她一笑,“许是在梦里吧。三千年殚精竭虑,苦闷无聊,龙神偶尔也会做梦。”
“啊”
舒凫越发迷惑,一心认定他在胡扯,“不是,大哥,倒也不必如此。我又不会看上别人,就算你不编这种故事给自己加戏”
“我没有加戏,是真的。”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一天到晚骗小姑娘。”
“我不老。你也看见了,封魔之日我还很年轻,如今在龙族中只是少年。”
“那我更年轻啊不行,我觉得亏,你欠我这里的用什么还”
“用余生”
“嗳哟,我的娘咧。你不要再讲了,我麻了,小孩子听不得这些骚话。”
三千年间,某个无人知晓的瞬间
龙神也会做梦。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梦见长夜间穿梭而过的流星。
“卧槽,我不是死了吗我这是穿越了”
“这四周咋黑咕隆咚的,地上还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