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歌冷笑道“你未免太小看凌凤卿了。他苦心筹谋已久,先是勾结魔域,又利用厉鬼扰乱魏城,手段一套接一套。如他这般阴险深沉,岂会因一时冲动,将自己的生死押在一场决斗上大名鼎鼎的昙华真人,竟也中了小辈的声东击西之计。”
“而且”
赵九歌袍袖振荡,如兀鹫展翅,一团散发着不祥黑气的光球从袖中飞出,在棋盘上落下了极其刁钻险恶的一步。
“江昙,你还是来晚了一步。你以为能将我拖在魔域,殊不知是我在拖延你,让你不能驰援魏城。”
“我与凌霄城的合作,早已经谈妥了。”
“在你们将全副心思集中在擂台,你的徒儿逞匹夫之勇的时候魏城,将会亡于今日。”
此时此刻,魏城。
“呃啊啊啊啊啊”
凌凤卿倒在擂台上挣扎翻滚,浑身几乎没一块好皮,双手掩面,止不住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方才那一场沐浴全身、锥心刺骨的碎玉之雨,不仅刺伤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出声,更有一片扎穿眼皮,深深嵌入了他充血的眼睛里。
凌凤卿的确没有将自己的生死押在擂台上不如说,事实正好相反。
昨日他当众挑衅舒凫,继而当街开打,除了性格使然之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麻痹摇光峰,让他们以为自己暴躁易怒、短视肤浅,一心一意与舒凫决斗,不会再分心顾及其他。
话说回来,如果他早知自己会被剃头、被爆衣,被江雪声抽飞三十米,他是万万不会采用这种手段的。
总之,在凌凤卿真正的计划里,擂台决斗不过是个幌子,致命的杀招早已布置在别处。
他计划挑动战火的时间,不在第三日,就在今日,就在此时。
只等全城目光都被擂台吸引,他事先埋伏的暗桩便能伺机而动,一举攻破魏城。
换句话说,早在一开始,凌凤卿便打算以自己为饵,给魔修制造攻陷魏城的时机。
当然,他本以为自己一抬手便能摆平舒凫,就算再不济,也能顺手好好教训她一番。
他完全没想到
“钓鱼业障重啊,凌大公子。你以为你在钓鱼,我上钩了,你人也没了。”
“你说,这一切值得吗”
舒凫缓步走近前来,以握剑之姿将恢复原形的玉箫提在手中,一抬脚将他踹得翻了个身,似笑非笑地低头俯视着他。
“什么”
凌凤卿面如土色,艰难地撑开仅存的一只眼睛,喉头微微颤动,从千疮百孔的肺腑中挤出一点声息。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钓鱼上钩我人没了
她在说些什么
“大公子”
盛阳长老眼睁睁看着凌凤卿重伤,如丧考妣,好不容易摆脱柳如漪的纠缠,立刻如同一个翻滚的红薯般飞扑而至。
他悲痛欲绝地抱起凌凤卿,两撇眉毛重重耷拉下来,干瘪的老脸皱成一团。光看这副神情,还以为他是抱着自己情定三生的爱侣。
其实也差不多,毕竟他还指望着凌凤卿为他物色美少年。
“大公子,你振作些大公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若有个万一,让老二得势,我在凌霄城要如何自处”
眼看凌凤卿出气多进气少,盛阳长老捶胸顿足,痛呼不止。
这场面原本应该十分感人,但主角一个是皱巴巴的焦黑红薯,另一个是血糊糊的有害垃圾,再加上红薯话里话外的浓厚夺嫡气息,便只能让人觉得“辣眼睛jg”了。
凌凤卿眼珠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