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转身向窗边走去。
外面风太冷,也不知他是哪根脑筋不对,开了半夜的窗户。
我关了窗,屋内只剩月色余光,我走到桌前烛台旁想点灯,手还没碰到,却已发现蜡有毒了。
“那蜡烛有毒,我早就知道了。”黑暗中,苏梦枕开口了,声音像雨滴在湖面寂寂冷冷,又带着微微嘶哑“我这里,晚上已经很久没有点灯了。”
我道“那你为什么不扔了它”
苏梦枕顿了一下,回答得很快“留在这里,是为了让别人安心,也许就少一种害我的方法。”
我叹道“只怕一种都没少。”
苏梦枕又沉默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开了口,声音很轻,很低“你为什么不走”
我方才察觉到他的“你”字,对我实在用的太多。
我笑了一下,继而又想叹,人生中的感情有时候长久,有时却好像转瞬即逝,我已经想要抓住它了。
我道“你想让我走吗”
苏梦枕又不说话了。
我走到他身边,坐在床边,我看着他的眼睛“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我伸手再次去碰他的脸,我从没有见他这么瘦过。我的指尖太冷,碰到他的皮肤上时,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有多冷。
我正要收回手,苏梦枕已然覆过来,两手将我抱住。
我猝不及防,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在颤抖,断断续续连不起来,我想说些什么,他的手已经收紧了,勒着我的肩膀。
“你是这世上最狠心的女人。”他道“你比天山的雪更冷,比杀人的刀剑还利”
我没有说话,这种时候不需要多说什么话。他道“可我从没有一天不去想着你也从没有一刻能放得下你。”
他抱着我,手越收越紧,忽然慢慢吸了口气,像是在把自己的情绪一点点强行压下去。
他低声,犹疑着,声音有些哑“你是我的幻觉吗”
我心中涩然泛开。我道“不是。”
苏梦枕安静了下来。
我任由他抱着我,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点点地,极慢地松开了我。
他看着我,目光深如海。
我道“把手给我吧。”
苏梦枕神色似已平静下来,他的语速有些快,声音还是哑着的“你怎么会来京城你不是回天山了么”
我没回答,苏梦枕低着头,立刻就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来,但他的手是抖的,他半路上攥了一下,才放到我手里。
我的指尖搭到他脉搏上的那一刻,他的呼吸停止了。我知道自己手冷,运了些内力将温度提高些,苏梦枕静静盯着我的手。
我道“你的脉象太乱了。”
苏梦枕“嗯”了一声,不止脉象乱,他的心跳也全是乱的,他忽然皱了眉,捂着嘴偏到一边去咳嗽起来,只听声音,我就知道他的肺出了问题。
我道“看来你不止中了毒。”
苏梦枕道“我近几年服的药太多,是药三分毒,免不了的。”
我道“不是药的毒,你有没有看过你现在的样子”
我转头就去找镜子,一转眼看到那镜子远远地在桌子上,镜面朝外,想必不知多久没用了。
苏梦枕道“我中了其他的毒”
我点头,他似已想起什么。我袖子一拂就把那镜子拿在手中,递给他,而后从床头小柜中拿出一支蜡烛来,这支蜡烛是无毒的,我想到他说这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