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眼都不眨,一大碗药喝下去,我搭起他的手,稍稍催动,他初时忍耐,后来渐露痛苦之色,头上的汗湿了头发。
生死符的威力不是说着玩的,何况我连下了一百零八道。
他现在体内红袖刀法的阴柔内劲占上风,大无相功有些温和,还是需要生死符来平衡一下,我才好发动神照经。
我没多久就压下他的内力,以我自己的功力牵引,他的脉搏却忽然快起来,我道“你的神照经功成与否只在一念之间,凝神专一,否则无法成功。”
苏梦枕点点头,我握紧他的手,助他继续运转内力,顺利地完成一个大成的周天。
苏梦枕睁开眼睛,我收起手,道“你心不静,这是你走火入魔的原因,若不留意,说不定会为以后埋下隐患。”
苏梦枕的笑有些发苦“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没几天,雷纯又邀我去赏花了。
我从杨无邪那里知道了关于她的所有资料,考察着她符不符合我的收徒标准,她的确不错,无论外貌,资质,抑或是心性,只是越了解她,我越觉得她缺了些什么。
杨无邪依旧陪我回来,他和我熟了,大概是知道我这个前辈并没有那么恐怖,话也说得多了,关于东京城的各种奇闻异事都信手拈来。
他指着不远处走来的一队人说“那是去康王府上表演的歌妓,是那边楼子里的人。”
我们的马车慢慢驶过,与那队歌妓擦身而过,我掀着帘子,队伍最后的一个女子忽然抬起头来,与我错目而过。
夜市灯火明亮,我看到她脸上有着脂粉掩盖不住的伤痕。
杨无邪自然也看到了,那姑娘低下头,在瑟瑟寒风中拢紧了单薄的衣服走了。
这本来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杨无邪比较关心那些勾栏青楼的女子,第二天跟我说了一句,昨晚康王宴会,蔡京赴宴,有个官妓不肯陪蔡京喝酒。
隔天杨无邪陪我去逛街,我再次见到了那女子,我戴着面纱,她走过来,对杨无邪道了声谢,行了一礼。
杨无邪道“举手之劳,称不上什么恩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女子摇摇头,仍是道“多谢杨先生。”说罢再次一礼,匆匆走了。
杨无邪道“我那天去给她送了些药,她们这些女子,着实可怜。”
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来岁,清清净净的一张脸,却被迫涂脂抹粉,犹如这盛世繁华之下的无奈与悲凉。
杨无邪不是不想帮,这姑娘是官妓,她倒不像从小豢养出来的,八成是什么抄家被充的女眷,是轻易赎不得身的。
何况这东京城沦落风尘的女子成千上万,他不是每个都能帮得到的。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宋时海运发达,街上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我只是觉得好奇,想亲眼看看清明上河图中的盛景。
走了一段路,前面的人忽然聚集在了一起,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杨无邪过去一看,却正是刚刚的那个小姑娘,正在被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为难。
人群里已经低声议论起来,说那男人是朱勔的侄子朱绩。
那姑娘想走,被朱绩拉着胳膊,一边朝她脸上摸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陪蔡相”
姑娘扭着头想避开他,越挣扎朱绩抓得越紧,朱绩笑道“爷我认识你,你们楼子里几十个姑娘,就你不肯伺候男人,一个婊子,装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