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也来过几封信,他娶了银川公主,如今早已做了大理的皇帝,最近的一封信里,他已避位为僧,不问世事了。
如今又是第几年了
我手指抚着信封上的灰尘,我已将时间抛在身后,再难激起什么伤感了。
逍遥派的最高境界,颇有老庄清净无为之意,我不急着继续修习,将宫内稍稍收拾了一遍,把如今已经长得零零落落的药草和花园又拾掇了起来。
宫里本来是有引来的温泉的,但那股硫磺味儿我越来越不喜了,便从雪顶引下雪水来,自己烧水沐浴。
我沐浴完,梅花正开,时隔多年,我终于又拿起琴来,只是这宫里,除我,再没有会它的人了。
大概是十几天后,我在宫里对着梅花执笔时,从山下传来一个声音。
“晚辈应州苏遮幕,从诸葛先生所荐,携子求见极乐宫宫主”
这声音直直地传到了我耳边,来人内力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时隔多年,诸葛少年竟然真的叫人来了。
虽然来的不是他自己。
我传过音去,叫他们上来,并告知过松林迷阵的路径,不多时,宫门已被人敲响。
我道了声进,门便被人推开,我笔下一笔梅花正开,那人带着一个稍小些的身影立在我身前不远处,恭恭敬敬地向我见礼。
我道“诸葛小花怎么不来”
苏遮幕道“诸葛兄如今已做了官家的人,在下有幸与他相交莫逆。犬子身患重病,诸葛兄便向在下尊推宫主,奉上书信一封。”
苏遮幕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过来,信封很厚,里面足足有几十页的纸,诸葛小花先是回顾了和我相识的过程,又转到了他如何在京城闯荡,惩恶除奸的故事。
我直接翻到最后,才看到这信的主旨,他说自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需要我这个保命的承诺,因此把机会给了好友的儿子,求我救他一救。
信的最后还有单独的一张素笺,附了一首诗,但文采不怎么样。
我收了信,这才抬头看向那两人,苏遮幕甫一看到我的脸,脸上那八风不动的神情就裂开了。
我淡淡道“这就是你儿子”
苏遮幕的声音立刻就又镇定下来“是他叫做苏梦枕。”
我这宫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一个人,端茶招待那是不可能的。我坐在画桌前石凳上,对那旁边的少年道“过来。”
少年低着眼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穿一身淡青色衣衫,身形削瘦,走路时腰脊却始终挺直,像是怎么都不肯长弯的竹子。
他向我躬身一礼,我道“把手给我。”
少年道了声是,将手递过来,我刚一给他切脉,就不由得惊讶。
我看向苏遮幕道“他这是怎么弄的”
苏遮幕将他儿子幼时如何受伤,又如何奇迹般活下来说了一遍,他说的什么天下第六手,我听也没听过。
我在山上多年,武林里的人物已又换了一批了。
我继续把着脉,问他“你练的什么武功”
苏梦枕答道“我师从小寒山红袖神尼,练的是黄昏细雨红袖刀法。”
红袖神尼没听过。
是个女子所创,难怪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