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年纪小, 受不得风出不了门, 一吹都能病。
后来身体稍微好了些,但每次在江城开设画展时, 都正逢霁小少爷在医院检查身体或是生病, 阴差阳错地去不了,邪门得很。霁摘星也就是偶尔进霁父画室的时候,能看见他高悬在墙上的油画, 笔触鲜明热烈,像簇拥的光束旋即便被霁父以小心颜料中毒的缘由推出去, 隔在画室外。
于是这还是他第一次以这种密切形式,能接触到父亲的作品。
出院后去附近的霁宅简单整理装束,淡蓝色的病服被换成贴身修长的灰色私服。偶尔露出的手腕, 也被这样素淡的服装颜色衬得皙白, 好似凝着一团雪般。
霁摘星整理好,便打算和父亲出门了。
霁父怎么看他都满意得很, 左右端详一阵, 又给霁摘星递上拆开的口罩, 让他戴着出门。
“最近流感,”霁父道,“你体质不好, 戴着保险一点。”
霁摘星应了一声,戴上口罩后,漂亮的面容被掩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那双桃花眼当然也同样生的好看,黑沉的眼珠仿佛蕴着雾气,但是相比之前,已经要低调不少了。
至少霁父很满意。
霁父画展的正式开放时间在下午,上午展厅还在布置当中,但已经进入一些客人了。多半是那些在财经杂志上常露脸的企业家,又或是些同样在艺术圈颇为有名气的大师。
他们是来看画的。
当然除了看画外,对交际也十分热衷。
霁摘星被父亲带进展馆当中,穿戴着白手套和职业装束的工作人员为他们引路。
霁小少爷落在门外橱窗中最显眼的那幅画上,是一幅风景图,天上落下的星河与瀑布相接,大片烂漫光影昳丽,极为吸睛。
那还是霁父早期的作品。他因为画风极为多变,和那堪称“人肉印图机”的出作品频率,以前还常被指责是“买画”、“有人代画”的资本家,为了沽名钓誉营造形象才如此作为。最后开设好几次现场画展和直播,才不得不让人承认,大概天才生下来便如此被上天偏爱,这样的才华的确是得以在人间看见的。
霁父注意到儿子的目光,堪称聚精会神,也不免有些得意“喜欢吗”
“你小的时候,我还一直想也教你画画来着,延续我的事业。”霁父开玩笑道,“可是你对这方面好像不大感兴趣。”
霁摘星将目光收了回来,略微顿了一顿,说道“不我觉得也可以试试。”
父子间的闲聊未持续多久,已经有发现画展主人在此的客人走过来,热情不失礼貌地招呼谈话。
“霁先生。一直想来您的画展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参观,果然盛名下无虚士,我这样俗人都忍不住动心想收藏了。”
“秦总谬赞。”霁父立即回过神来,在来人热忱笑容下立即想起对方是谁,也点头微笑道。
秦总的热情,除了霁父是一名久具盛名的艺术家外,同样和他背后的霁氏有牵连。但凡想在江城分一杯羹的,又哪里敢得罪这位霁先生。
霁父也很适应这样的往来交际,谈话中显得热切真诚,没半点高傲架子,却也没失了矜贵。
来人攀谈着,也自然注意到了霁父身边的霁小少爷。
霁摘星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外面那些人,其实连霁小少爷长什么模样都不太清楚。秦总目光微微恍惚一下,落在少年人被黑发遮住的光洁额头上,那皮肤很白又嫩,简直像一掐都能掐出水来,更别提那双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