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喷出的水流倾泻在她肩头,溅起的水花飞扬在脸上,又一一淌下,就仿佛她在无声痛哭一样
“姐,你在洗头吗妈说洗发露上次也快用完了,还没来得及换,让我给你拿新的进来。”
浴室门外突然响起了季云的声音,季岫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已经洗了许久。
她本没有洗头的打算,所以进浴室后头发都是高高扎起的,此刻为了不惹两人怀疑,季岫只得赶紧将发绳解下来,把头发用水淋湿了,含糊地对门外道
“小云,没事我快洗得差不多了”
季岫不敢开门。
哪怕她知道季云只是给她递一瓶洗发露,并不会往里细看她洗澡的情形。但她还是不敢赌,她害怕开的那一条小缝,会彻底暴露她在车上的经历,将池蔚曾对她做的一切暴露出来。
“哦,那我待会洗澡时再拿进来。”
季云并没有多想,她听季岫说已经洗得快差不多了,倒没有再让季岫开门,只说自己洗澡时再拿进来后便走开了。
听到季云离去时那轻快无忧的脚步,季岫长舒了一口气,但望见自己那不住往下滴水的发根,心情却开始变得越发沉重。
那个害自己如此的罪魁祸首,如今在做什么
大约是在家里闲适地看书吧,亦或是正颇有兴味地想着今后怎么换着法子继续与自己“游戏”
季岫心里苦涩无比,那个人什么烦恼都无需有,无需为自己的行为担负任何责任,也无需提心吊胆忧虑家人会受到威胁,更不会像她这样草木皆兵处处掩饰就怕事情暴露。
人和人的命运是如此不相同,恶未必需要付出代价,善也未必会有好报。
唯有一点很肯定,弱必备欺压,反抗无能
季岫慢慢将身上的水迹擦干,拿起了一旁的睡衣。
睡衣并非套头式,而是胸前一排扣子。
有扣子便必然会留缝隙,哪怕她身形偏瘦,衣服一向都是松垮垮挂在身上,有一二缝隙也未必能从中窥到里面,但季岫依然心慌地不行。
她上上下下审视了自己许多遍才终于从浴室里走出来,不过因为心中藏了事,她胸根本不敢挺起来,背也微微伛偻着以一种防御的姿势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季母在房里看电视,季云急着洗澡,与她擦肩而过时也没多留意,只像个小大人似地叮嘱季岫道“姐头发湿着不好,赶紧吹头发”
说完便溜出饭厅奔进了浴室,望着季云消失不见的背影,季岫原本紧绷着的心总算稍微放宽了些。
快速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后她便躲进了被窝里,用薄被把自己紧紧围住,生怕待会季云回来时两个人在床上稍有打闹便会把自己身上的痕迹给暴露出来。
于是乎等季云洗完澡出来看到季岫的样子便不由笑出了声“姐,如果你觉得冷我让妈换一条厚的被子,你不用把自己裹成一个大蚕宝宝样的。”
季岫听了吓出一声冷汗,她现在哪敢换被子,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保不准就会被发现什么。
于是只能一个劲摇头道“没事,可别去折腾妈了,让她早点休息。我明天自己把被子晒晒再换好了”
“那要不我和你钻一个被窝吧,把我毯子盖在你被子上头,咱们两个人睡一定暖和”
季云仔细想想,觉得大晚上让季母再去箱柜里翻被子,确实不太好,便提议和季岫两个人一起睡。
季岫听了这个建议,先是发愁,因为她怕得就是和季云接触会不小心让对方看出什么。
然后是又觉得贴心又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