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杨已经离开,许八夕撑着脑袋一脸睡意。
他哦了一声,大方道“可以,您记得就可以。”
老太太连声感谢“真是谢谢你了小伙子。”
许八夕目送老人一步步朝小区里面走去,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伸了伸懒腰,垂头丧气的关了店门。
那一天将近两千块钱的本钱,许八夕以为自己找不回来了,就算老人真的吃霸王餐,他也没辙。
谁知第二天他刚到店,昨天吃饭的老太太推开了门,呵呵笑道“老板吶,昨天我回家我儿子教我用了手机支付,我今天用微信转你钱吧”
“可以的。”许八夕把二维码递给老人,说了个数字。
店里叮咚一声脆响,钱到账。
老太太慈祥的看着许八夕,问道“小伙子,你也不怕我跑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概不赊账。”
许八夕没想到老人还提醒自己,瞬间笑了“天太晚了,我没想那么多,就想回家睡觉。三千块钱,丢了就丢了。”
那是十月份单笔最高收入,许八夕记得清清楚楚。
而周杨给他的表格里,唯独缺了十月七号的入账。
九月份也是莫名少了几百块钱,许八夕没放在心上,他转头盯着大开的厨房门,心里的猜疑不断上升。
“许老板在吗”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大声叫他。
许八夕的思路被人打断,下意识应了一声。
他起身望向门口,有些不理解这个时间怎么还有人上门吃饭。
来人是个五六十岁的中老年男人,一头花白的头发,穿着藏青的夹克,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脚下一双运动鞋脚尖处已经有些破损,看着不像是吃饭的样子。
“我就是,您找我”许八夕迎上前,目光落在他满布皱纹的脸上,他总觉得面前的男人面熟,试探着问了一句“我就是许八夕,大爷您是哪位。”
“哎。”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肩上的包袱,粗粝的嗓音缓缓道“终于找到你了,我是纪为忠的大哥,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将怀中抱进的黑色帆布包递给他。
许八夕一脸莫名其妙,伸手接过,被沉重的布包坠地猛地朝前倾身,隔着薄薄的布料,包里的东西有点硌手,一个不祥的念头在他心里闪过,许八夕迟疑两秒,终是说“这是”
“为忠上周没了,这是他去世前嘱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东西送到,我也就安心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
许八夕的眼眶瞬间通红,手里的布包似有万斤重,坠地他胸口发闷,他声音有些哑,艰难的开口“怎么会,纪叔把房子卖了去医院做化疗,怎么也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的,我店开业,本来想着十月一回乡下祭奠我父亲,也去看看纪叔的,怎么会这么突然”
男人的面貌和纪为忠有些相似,长时间的体力劳动让他更显苍老,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说“他没去医院,进了两次急救,第二次没能下手术台。”
“那纪林的账呢”许八夕眉头紧拧,想起那次和纪林的碰面,怀疑纪叔把钱拿去填补纪林借的高利贷,他顿了顿,张开“纪叔是不是把治病的钱全拿去替纪林还债了”
“不不。”男人打断他,认真的说“胰腺癌这种病,来的快去的快,为忠知道自己花钱也拖不了几天,就直接出了院,他把城南的房子卖掉了,老宅也买卖了,刚补上纪林那个混账的债。”
最后,男人说“这是你纪叔最后留下的遗物,说是要交给你。”
面包车的身影融入到了黑夜里,许八夕双手发颤,脚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