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办法。
许八夕中午已经将冰箱塞满,他晚上没有胃口,草草吃了两口面,冲了澡,把存折揣兜里就往外走。
晚上七点,正是各位老头老太太在小区里乘凉的时间。
每个人一手一把蒲扇,一个集市上才有卖的编制折叠小板凳,嘴角挂着笑,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许八夕没心思去凑热闹,凭着印象往纪为忠家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哭着喊着砸门“爸,你开门救救儿子,儿子要被打死了,爸”
“我没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你给我滚。”
“老纪,就算纪林再混账也是你儿子,你现在赶他出去就是要他的命,外面那些人要钱不要命的。”
许八夕喉咙紧了紧,揣在兜里的手把存折狠狠攥在手心,闷热的夏夜,让他手心蒙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没有理纪林,走到紧闭的门前,扣了扣防盗门“纪叔,你开下门,我是许盛的儿子许八夕,我有点事想找你谈。”
屋里沉默了一瞬。
纪林看着许八夕忘了哭。
防盗门很快被打来,倾泻出一道光线,纪为忠暗哑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八夕啊,你进来吧。”
许八夕扣着门板,刚要进门,门口跪的腿软的纪林凑上去,被许八夕一脚踹开。
“许八夕你回来了,我”纪林在他身后小声喃喃,哐当一声,防盗门再次把他隔绝在门外。
四年不见,纪为忠老了。
这是许八夕见到纪叔的第一个反应。
病痛将他折磨的面体蜡黄,原本有神的眼睛已经深深凹陷,呆滞的目光里是已经对生命的绝望。
纪叔家里仍是上世纪末存留的八角桌椅,纪为忠坐在深褐色的椅子上,干枯的手不断颤抖,许八夕眼睛泛酸,快步走上去握住“纪叔我回来了。”
纪为忠嘴唇嗫嚅,浑浊的眼睛里挂上了泪花,他开口,声音低沉嘶哑“八夕啊,你回来了,再晚几天,可就见不到纪叔了啊。”
许八夕想用力的攥住手里这双如同树皮褶皱干燥的手,却又恐自己太过用力伤了老人,强忍着上涌到喉咙的酸涩,只能点头“对不起纪叔,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病,我要是知道”肯定会早回来。
“上次见你时你还没上大学,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你已经是大小伙子了。”纪为忠眼角闪过一滴晶莹,打断了他的话,又开始不住的道歉“是我对不住你,要不是当初纪林那畜生做的混账事,你爸也不会”
许八夕咽了咽喉咙,垂着的手握紧成拳“不怪你纪叔,真的不怪你,我已经不记得了。”
当天许八夕一直和纪为忠谈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许八夕就去银行将存折里的钱全数取出,只给自己留了两万块钱,其余的都给了纪为忠。
双方签了合同。
纪为忠很快搬走,许八夕抬头望着这块写着纪家老菜馆的店面,面无表情地说道“以后就是八夕菜馆了。”
要赚钱先盘店。
他要自己当老板,在将美食店发扬光大之前,先将自家的早餐馆经营下去。
许八夕回家已经一周。
嘴上谈兵何其容易,等他真正接手店面,自己开始盘算开店所用的一切,首先服务员问题就让他伤破脑筋。
纪为忠的店面很大,前面餐厅足足摆了十五张四人每桌的桌椅。
后面紧跟着是二十几平的厨房,厨具全数留给了许八夕,可惜许久没用,房间里扑着厚厚的灰尘,柜台上织了很多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