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王陵毕竟是贵族陵墓,占地宽广,诗剑会调来的人手不多,难以防范也是正常的。
江月渡凝神细听,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人,才点亮火折子。
她没有带火把,只有这一点幽微的亮光照明。
火光如豆,模糊地照出周边的景象。
这也是一间石室,与先前堆满财宝的地方相比有些窄小,摆着已经腐化的陈设。
江月渡细细查过一遍,实在找不到从这里上去的办法。
唐竹那里久久没有动静,她猜测他们或许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来的方法,便拿着火折子走出石室。
外面的墓道两旁,又是一男一女的壁画。
这些壁画的内容尽不相同,含义却是一致的。
江月渡并非没有见过相敬如宾的伴侣,但死后都要在墓中炫耀夫妻恩爱的,恐怕只有南海王这一个。
她的心情稍有些复杂,但当前的环境容不得她想别的。
江月渡继续往前,血腥味的源头离她不远,就在前方的岔道口。
深入地底的墓穴,连空气都仿佛是沉重而阴冷的。
她走到路口,地上漫延着粘稠的血液。右边的墓道有两排尖锐的长矛从石壁上狰狞突出,串着一个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鲜血滴滴答答地从他被贯穿的伤处滴落下来,地上伏着一具同样打扮的尸体,下半身到大腿根全被切断。
另一边的路上,带着血迹的杂乱脚印踩过,显然不久前才有一队人经过这里。
江月渡转回头,望进幽深的墓道。
若是唐竹有办法下来,这时应该到了。但那头毫无动静,说明她也束手无策,眼下只能靠自己。
她独身一人,又不会武,跟着血脚印方向走,撞到极天教的人绝讨不了好。
倒是从他们的来路或许能回到地面,然而他们在外头必定有人接应,见到不认识的人,想来不会放过。
她边在心中权衡利弊,边蹲下查看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
被穿在长矛上的已经死透,但地上那人,江月渡一靠近他,就察觉到几近于无的微弱呼吸,游丝般吊着他的性命。
但这个伤势,只怕撑不了太久。
江月渡打开药箱,为他应急处理过伤口。
黑衣人似乎还有意识,在她急救时睁开眼,只是眼神不见焦点,也不知有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微微抬起手,露出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一枚碧色的环形玉佩,打着精致的穗子,被主人保护得很用心,即使这种状况,也只有边角沾上一点血迹。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南红城的巧娘”
江月渡勉强听清,微微一顿,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却没有给出保证,只是道“若有机会,我便帮你送到。”
或许这样也足够。黑衣人扯动唇角,似是想笑一下,却先阖上眼睛。
他死了。
江月渡用手帕包着那块玉佩,放进药箱的格子里,把另一具尸体从长矛上放下来,合上他瞪圆的眼睛。
她做完这些,余光瞥见那具尸体的腰间露出一角白布,上面绘制的线条像是地形图的一角。
江月渡微怔,没有过多犹豫,便抽出来细看。
这果然是张地图。
白布上的墨迹很新,也很潦草,像是从哪里誊抄下来。
绘制的地形整个结构就如这座陵墓般,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