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除了树枝簌簌,只有女人痛苦的喘息。
不远处的树上,倒吊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她全身都是伤痕,有些几乎深可见骨,衣衫被鲜血浸透,眼见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活不了多久。
高处的山崖边,墨色的衣袍在猎猎风中扬起,弯月伴日的绣纹光泽隐隐。
黑衣男人看完信件,走到崖边“摇光大人。”
“什么事”
黑袍女子放空的思绪被打断,慢慢转过身来,用幽冷的瞳孔注视他。
她瘦削得如同随时会被这阵强风卷走,脚下却很稳,唯有乌黑的长发被风拂起,露出耳畔深色的刺青,衬得肌肤越发苍白。
男人不敢多看,深深埋下头“是安平镇来的传信。”
“展家旧宅被烧后,是藏锋山庄的少庄主处理此事。不过她只安置抚恤了看守宅子的仆人,其余什么都不曾做。”
黑袍女子古怪地笑了一声“她当然什么都不会做。”
男人本以为她会发怒,暗自提起心来,谁知她仿佛很愉快似的,低低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心里更为惶恐,背上都渗出冷汗来。
“真是可笑。”
黑袍女子轻声嗤笑,不知是在嘲弄谁。半晌后,她又道“南海王陵的事,还没有问出来”
“属下已问出盗洞的位置。”男人道,“只是,那群叛徒早就进入墓中,或许此时已经将东西拿到手”
“那就把出入口堵住,都杀掉。”
黑袍女子轻柔地道“这么简单的事,也需要我教你吗”
“是属下愚钝。”
黑袍女子无趣地撇开视线,看向一旁停在在树上,用鸟喙细细梳理羽毛的信枭。
雄俊的信枭在她静静的目光里骤然打了个寒颤,本能地振翅飞离。
男人咽了咽口水,连忙阻止“摇光大人,太白星君交代过,信枭训练不易,若是再这样消耗下去,就、就”
“”
他话没有说完,黑袍女子已然失去兴致。
她翻看自己布满细小刀伤的手,新愈合的伤口被挖开,传来细微的疼痛“算了反正杀鸟,不见得比杀人有趣。让她带路吧。”
“是。”